闻序眉眼一动,并没报以宽慰或安抚的笑,却缓缓伸手,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触瞿清许脸侧微微凌乱的发丝,替他掖到耳后。
瞿清许的眼角顿时染上了哀拗的红,咬住下唇。
“我没有让他碰我,”他委屈而固执地解释,“那三年我始终不肯,为了这个他没少折磨我,可我宁愿死也——”
“肮脏的人是他,不是你。”
最后几个字还没吐出,生生截断在嘴边。
瞿清许双唇微张,恍惚地看见闻序表情微不可察地一动,沉声说:
“之前你说这些年我吃了不少苦,其实你也一样,对吗?这一路坚持下来,你比谁都不容易,心也比任何人都干净。不管他使过多下流的手段,我都……”
他舔了舔嘴唇,短促地苦笑一下。
“我不在乎,真的。”
瞿清许看着面前的年轻alpha。长款灰风衣和黑色高领衫勾勒出闻序修长宽厚的身材,青年距他不到半米之遥,俯首看向他时,如山倾垂怜,沉稳得令人心安。
有那么一秒钟,瞿清许恍惚间察觉,他们的话都越界了。
他以什么身份向闻序解释?
闻序又以什么身份说不在乎?
可一切放纵的念头,都随着下一刻闻序的张口而灰飞烟灭。
“有我在,不用怕。”闻序重新伸出手,“有什么离开这儿再说,走吧,我们回家。”
座谈会进行到尾声,会场里人群已开始自行活动。陆霜寒站在玉鸾山庄的顶层露台上,看着夜色之下一束随着行驶而上下起伏的接驳车灯停在山庄铁栅栏门口,等了会儿,随后缓慢移动起来。
他端着高脚杯,手腕轻转,晃着杯中血红的液体。
有人走上来,陆霜寒没有回头,看着那车灯照亮了蜿蜒的山路,渐行渐远。
“总巡。”来人敬礼。
陆霜寒目光随着被路灯点亮的盘山道远眺,明晃晃的车灯在山脚下格外显眼,车身融于暗夜里,像深海里一意孤行的扁舟。
“最高检纪检部门的那个闻检查,”他突然问,“叫闻序?”
“是,总巡。”
“秩序的序?”陆霜寒又问。
身后的下属:“应该是的。”
陆霜寒眼角眯起狭长的线,勾了勾唇。
“这样么,”他突兀地叹了声,“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下属低头站直,没搭腔。
陆霜寒把高脚杯举到唇边,顿了顿:
“去查一下这个闻序的背景,盯紧他,让陈泳定期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