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序深望着他,似笑非笑。
“看来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说的一切,也都只是你个人的猜测,不仅无法作为警方侦查的依据,甚至不够作为检察院的。”他说,“反倒是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执意引导警方的注意力到那个男人身上,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瞿清许敛去笑容,沉声问:“那你呢闻序,枪击那晚你变着法子试探我,现在又对我步步紧逼,你又是什么目的?”
他们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如对峙般凝望。瞿清许眯起眼睛。
“我们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叹息般低声喃喃,“永远搞得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的,你不累我都累了,闻序。”
说完他站起身,闻序盯住他,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抬起头。
“谢谢你的茶。我要去找处长提交报告了,有事一会儿再说。”
瞿清许绕过桌子就要走开,闻序忽然眸光一动,眼疾手快地一抬胳膊,啪地攥住瞿清许的手腕!
“——闻序!”
温热的掌心攥住瘦得不堪一握的腕骨,内侧微凉的肌肤下还隐约鼓动着陡然加快的脉搏。瞿清许骤然慌了,垂眼便丢来一个制止的眼神:
“你这是干什么?”
“先别走,我话还没问完。”
青年的语气俨然一副审讯犯人的严厉口吻,瞿清许顿时有点火大,刚要抽手,却见坐着的青年转过脸,铅灰色的双眸目光如炬,张了张唇。
他听见闻序问:“你和那个楚江澈,是什么关系?”
瞿清许狠狠怔住了。
“你认识楚江澈?”
闻序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手,望着瞿清许揉着那只已经泛红的腕子,嘲讽地一笑。
“怎么,”他反问,“不愿意我认识他?”
瞿清许没立时作声,活动了一下被闻序攥得发酸的腕骨,脑内却飞速将这些天来他与楚江澈每一次接触的情景都过了一遍。
错不了,一定是那几次楚家派车来接他,被闻序发现了。
心里有了底,他这才面色不改,低下头:“闻序,咱们俩在这拌嘴没有意义。楚江澈确实是我朋友,不过这是我的私事,和案子也没有关系。”
闻序冷笑:“没有关系吗?谭峥取保候审前,是你亲口从他那儿问出他和楚家过去的关系的,包括六年前五·三一暴动案,和楚家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你作为谭峥质控案的直接负责人之一,和楚家有私交,我怎么就不能过问?”
瞿清许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微微颔首。
“行啊,那你想问什么?”
“我——”
闻序喉咙一哽,没了声音。
他一时头脑发热,把楚江澈的事儿当成什么重磅炸弹抛了出来,却没曾想自己毫无思路,连要诘问些什么都没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