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锯子不偏不倚,打在闻序见机捡来充作盾牌的皮箱上。陈泳用了十成的力气,钢锯像猛兽的利齿般穿破箱子的金属框架,从中间撕碎了皮箱,又是刺啦一声!
一箱子的纸币瀑布般倾泻而出,甚至因为二人动作幅度太大,无数纸币纷纷扬扬洒了出来,如漫天飞花。
陈泳一下子愣了,挥舞锯子想把扑到脸前的纸币挥开,可说时迟那时快,楚江澈的拳头已狠狠砸在陈泳的脸上!
“啊!”
男人大叫着向后退去,一只手松开,另一只握着锯子的手却发了狂一般更加漫无目标地四处挥砍,楚江澈刚近了身,一时撤不回去,眼看着那锯子就要划破他喉咙,闻序果断丢开皮箱:
“快躲开!!”
咚的一声闷响!
锯子掉在地上,甩开一小片弧形的血迹。几乎所有人都摔倒在地上,闻序顾不得被磕得眼冒金星,一骨碌爬起来:
“没事吧——”
他突然愣住了。
楚江澈单膝跪倒在地,一只袖子被划破了,胳膊只能无力地垂着,另一手捂着伤口,可血还是汩汩地从指缝里不断流出,浸湿了半边衣袖。
而陈泳仰面躺倒在地,仔细看去,他身下还有一个人,正用绳子死死勒住他的脖颈——
是萧尧。
闻序彻底怔在原地。
他们根本没人注意到萧尧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挣脱了那绳子。陈泳脸涨成窒息的酱紫色,嘴里嗬嗬地吸气,反手去抓萧尧的手,却被萧尧勒得更紧。
萧尧的眼镜早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一向敦和儒雅的青年脸上此刻杀意腾腾:
“不许你,碰江澈……!”
“萧尧,快停下,不能勒死他!”
闻序忙捡起锯子上前,萧尧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松了手上的劲儿。陈泳鲤鱼打挺似的一个哆嗦,捂着脖子连喘带咳起来,几乎弓成虾米。萧尧费力地爬起来,再没看陈泳一眼,立刻向楚江澈奔去:
“少爷!”
楚江澈脸色已经有些变白,慢慢改为跪坐在地上。萧尧跑过来,又想起包扎的事,茫然地四处看看:
“这里有急救的东西吗?伤得重不重,让我看看!”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楚江澈忽然叫住他,嗓子哑极了,语气也从未有过的严厉,“你一个不会武功、没受过格斗训练的普通人,就这么冲过来抱住他,这等于是找死!如果你刚袭击的人是我,这会儿你肚子上已经开了一个洞了!”
萧尧的声音也委屈地提高:“方才我不拦住他,锯子说不定会砍断少爷你的骨头!我好不容易把绳结解开,来不及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