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吧。”芳岩轻松地说,“有些东西得靠自己想开。真的想开了的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麻醉医生这样说着,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来也真是惭愧,心境变化了,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工作状态,真是……”
池小映莞尔:“人无完人,不必太苛责自己。谁没有过内心的迷茫与成长呢?再说了,”
她挟了一筷子菜,“不止是医生,每一个行业都要面对各种困难,很多工作都要维持社交面具的假笑,还有不得不因为工作而面对讨厌难缠的人之类的。世界上哪里有真正完全只有快乐,没有可厌之处的工作呢。”
“是,”芳岩点点头,低头喝一口汤,“工作中总有一些不如意的琐事不得不忍耐妥协。只要大的价值实现上没有问题,小的情绪,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的方式自己排解吧。”
“那么,”池小映拄着筷子问她,“你确定了吗?”
“嗯?”
“行医救人这件事,”池小映说,“对你来说,是最佳的实现价值的方式吗?”
“不是的话,”芳岩调侃道,“你就不要我了吗?”
池小映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李芳岩大笑起来。
“其实,”麻醉医生笑得咳嗽了一声,“不止是《救与救赎》,我刚刚过来的时候,也在回想我们的初见……认识的这一路。”
池小映“嗯”了一声,李芳岩笑了笑:“在飞机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没有想到慧思。我只是想救你。”
池小映怔了怔,芳岩摇头笑笑:“生命在流动,在改变,我在年轻的时候被慧思影响了,做出从医的选择。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行医行善,治病救人,也确实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我的实现价值的方式。”
这是麻醉医生第一次清醒地,在没有酒精的作用下,提起许慧思。
池小映不由得也笑了。
她轻松地耸耸肩:“我还以为,还需要花一段时间,你才能这么平静地提起慧思医生呢。”
舞蹈演员说着,扮了个鬼脸:“这种‘白月光替身’的情节,最难办了。”
李芳岩失笑:“什么‘白月光替身’?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次轮到池小映哈哈大笑起来。
“小说里都这么写嘛,”她说,“主角要先有一个因为各种原因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然后找一个‘白月光’的‘替身’,最后不知不觉地爱上替身,但得等替身心死绝望了之后主角才能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爱上她;两个人之间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爱来爱去,虐身虐心,能写个好几百章。”
不怎么爱看言情小说的李芳岩目定口呆,扶着额头,啼笑皆非:“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小映笑得缓不过气来,她向李芳岩摆了摆手。
“说笑归说笑,”她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把我当替身——可能一开始有一点移情作用吧,但除此之外,你一直将我们分得很清楚。”
芳岩摸摸下巴:“是么?”
“是呀,”池小映之前笑得岔气,这时用手顺顺胸口,“你忘记了吗?在康复中心的小花园里,你曾经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