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他无聊到吃一头蠢驴的醋,纯粹是觉得“宝贝”两个字太矫情罢了。
姜椿伸手拉了宋时音一把,对郑艺介绍道:“舅舅,这是你外甥女婿的堂妹宋时音,你叫她阿音就成。”
然后又示意宋时音叫人:“这是我舅舅,你可以喊他郑叔,或是随我们喊舅舅也成。”
宋时音被“提点”过,立时上前一步,规矩地福身行礼,然后笑着说道:“阿音给舅舅请安!我从嫂子那里听说舅舅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我羡慕得紧,恨不得也有个这样慈爱的好舅舅,所以斗胆也喊您舅舅,还请舅舅别嫌我冒昧,好歹也疼我一疼。”
短短几句话,既抬高了郑艺,还顺带给姜椿说了好话。
姜椿算是明白她为何是宋家孙辈里最得老太太宠爱的那个了,小嘴是真甜。
哄得郑艺眉开眼笑,连忙要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又顾忌男女大防没敢乱动,只抬了下手,一叠声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无需多礼。”
姜椿笑了笑,转身开始搬车上的礼品,宋时桉凑过来给她帮忙。
郑艺见状,也过来搭把手。
郑艺娘子邱氏正在柴房里捡柴禾,听到动静走过来,见几人手里大包小包的,立时笑着凑上来接东西。
嘴里笑道:“椿娘你们从南边回来了?你舅昨儿还念叨,说要是诸事顺利的话,你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果然就回来了。”
姜椿将手里装着几块尺头的包袱递给邱氏,笑道:“这是南边时兴的暗纹细棉布,咱们红叶县没有,舅母瞧瞧可喜欢?”
邱氏连包袱都没打开,就笑道:“喜欢,可太喜欢了,托椿娘你的福,咱们也赶赶南边的时髦。”
不等姜椿介绍,宋时音就主动凑上来朝邱氏行礼:“阿音给舅母请安!舅母生得端庄,正适合穿暗纹细棉布,既富贵又不显张扬,回头镇上的娘子们见了,还不知如何羡慕您呢。”
把邱氏夸得脸上笑开了花:“哎哟,这就是外甥女婿的妹妹?这小嘴叭叭叭的,可真会夸人,是个招人疼的。”
宋时音羞涩一笑:“舅母过奖了,我这人最实诚,不会溜须拍马,也就嫂子人好,不嫌弃我笨嘴拙舌。”
姜椿勾了勾唇,这小丫头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讨好郑艺跟邱氏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贴金。
也对,她要是个省油的灯,就不会跟女主钟文谨隔三差五斗法一回,闹得宋家鸡飞狗跳好几年了。
将东西搬进堂屋后,众人落座。
姜椿问起郑鹏夫妻以及郑鲲:“怎地不见表哥表嫂还有豆哥儿?”
邱氏笑道:“你舅给你两个表哥在县里寻了家铺子学本事,双头日去铺子,单数日在家念书,今儿是十八,他们都到铺子里去了。
你表嫂她娘跌了一跤摔断了腿,你表嫂带着豆哥儿回娘家住一阵子,在她娘跟前尽尽孝,前儿才走。”
姜椿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宋时桉主动开口询问道:“两位表兄的学业如何了?”
郑艺略带得意地说道:“学得还成,先生说他们在念书上头还是有几分天分的,再念个一年半载的,考科举本事不够,但日常书写算账还是不成问题的。”
宋时桉笑道:“舅舅聪慧,表兄们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姜椿撇撇嘴。
这家伙,瞅着舅母没在这里,才敢说这话?
可惜孩子的智商大都随母亲,老话说得好“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
然后就听宋时桉淡淡道:“都说外甥肖舅,娘子的聪慧只怕也是传自舅舅呢。”
姜椿简直都想翻白眼了。
有本事你当着我爹的面说这话,看我爹不揍死你!
郑艺可不管这么多,被宋时桉捧得飘飘然,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去了。
等饭菜上桌后,宋时音又是一通恭维,这下不但郑艺乐开了花,邱氏也笑得合不拢嘴。
以致于饭后,姜椿帮忙撤桌时,邱氏偷偷将她拉到一旁,试图拉郎配:“椿娘,你说我替你鲲表哥求娶阿音,外甥女婿会不会同意?”
姜椿惊讶地瞪大双眼:“替鲲表哥求娶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