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吗?张顺堂有一瞬间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心里开始软弱在哀求着停止下来,哪怕只是暂停一下喘口气也好。
“有种一对一啦!”张顺堂才刚闪过懦弱的念头,就听见刘继朗的怒吼。
“妈的……谁跟你一对一啊?”带头男生用夸张的语气笑着,然后刘继朗就被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时后停下来已经不知道了。眼睛很用力睁开,还是只能看见一线窄窄的视角。两个人被架起身,不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要你们不要再找我表弟的麻烦,这好像太老套了一点。”带头男生好整以暇地抽着烟。“宝贝,你说呢?”
那个坐在机车上的女生显然很不耐烦。“随便啦!”
“那……给他们留下一点纪念好不好?”带头男生把烟递给女生。
女生咬着烟,拨了拨染得褐黄色的长发,然后捏着烟闭眼长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
睁开眼睛眨呀眨,黑色浓长的假睫毛和烟熏眼影把女生的年轻化妆成很不搭调的妖艳,瞳孔甚至还戴着紫色的放大片。
即使唇蜜把烟的滤嘴染得色彩斑斓,嘴唇仍然是泛着星光闪耀的蜜桃红。
手扶着机车坐垫,纤细的腰轻轻一扭,人就像蝴蝶一样翩然落地。
女生抽着烟慢慢走近张顺堂和刘继朗,裙子短到仅仅只能盖住屁股,黑色渔网袜夸张地布满黑色玫瑰花饰,同样是黑色的皮长靴用细细的金属锁炼缀饰,高高的鞋跟喀喀地发出清脆声响。
女生贴近张顺堂,端详着他的脸好一会。
很像杂志封面的模特儿,张顺堂心里想。
“哈哈。”女生笑了,翻过头对带头男生问。“你看他像不像我们之前去拜过的那个什么庙里面的观音像啊?”
张顺堂的眉毛本来就细长,现在眼睛被打肿眯成一条线,浮肿的瘀青又像雕像的眼袋,这副尊容勉强像是狼狈的落难观音。
这很好笑吗?张顺堂心里恨恨地想。
嗤地一声,额头上一阵火热灼痛。
“帮你点观音痣,这样就更像啦!”女生把烟往张顺堂额头一戳,无视于张顺堂的痛叫,旁边的人全部都哄然大笑。
重新把烟点上,女生走到刘继朗面前。
“噢,你长得很像那个……那个什么……”女生抓头想了一想。“喔,那个打北斗神拳的!”大家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夸张。
确实刘继朗短发长脸,浓眉大眼,说要像拳四郎也勉强兜得上,但是大家笑的是拳四郎的招牌标志,胸前的北斗七星疤痕。
架着刘继朗的人用力将制服的衬衫左右撕扯开来,露出赤裸的胸膛,女生笑嘻嘻地将烟往前推移,刘继朗咬着牙心里却很着急。
靠,真的要在我身上戳七个烟疤?
才刚靠完,胸口就马上热痛。
有够痛!
刘继朗咬着的牙齿都喀喀地颤抖着,比挨揍还痛!
女生点着打火机,烟头烫了两次已经软皱,点了几次都燃不起来。
“用这支吧!”一支烟飞掉在女生脚前,烟头红亮。
女生不以为意弯腰捡起,架人和旁观的男生却面面相觑,没有人新点一支烟丢出来啊!然后通通往后回头看。
黑暗里打火机一闪一灭,金属滚轮喀嚓喀嚓地响着。
忽然火势暴长,烈焰映出一张脸的下缘,白底黑线泛着油彩,鲜红色的嘴怒逞着,甚是吓人。
想要再看仔细,火光却暗灭,一阵鬼魅般的尖声似哭又像笑。
架着刘继朗的人眼前一黑,不是视线被遮住了,而是刚觉得暗下来才知道头被金属般的拳头用力轰击,然后整个人失去知觉软倒。
旁边站的两个人也还看不清楚,脸上就被拳头如暴雨般轰落,稍一停歇,胸口就被肘击,然后腹部膝顶,再倒下两个人。
站在张顺堂身边的两个人才醒觉过来,拉开架式正要对峙,那个人就像拍电影那样,凌空飞踢将一人踢倒,甫落地站定在另一人面前,正面对上那张似哭还怒的油彩脸谱,心头一凛,那个人就抬脚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