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高大人幺女的及笄礼惊动了大半个京都。上至太子妃,三皇子五皇子殿下,下到四品官员子女均来庆贺,太子妃殿下更是主宾之礼。本应该是沸沸扬扬热热闹闹,结果却因为镇国公府小女郎的一首诗词盖没了半数的风头。无论长幼,无论宅子内外,都能吟诵几句。甚至歌舞嬉戏之地也成了最受吹捧的曲子之一。来参加科考春闱的士子们听闻之后更是发出悲呼:“此诗一出,这让我们在考场上还怎么考?”没几把刷子的连西山寺都没脸去,更不要说往白墙上再写点儿什么了。听闻是镇国公府那位发誓要做女将军的小女郎所作。听闻那位小女郎最擅长的还是推手……莫名其妙的平南侯府的二郎也火了一把。但提南兴宁可不火,此诗之后的月余内他在街上看四周围的人瞧他的眼神都怪异的叫他犹如芒刺在背。最后提南兴生生的在府里憋了半个月。外面的热闹冯云毫不知情,待从高府回来,冯云就被唤到了翠逸园。母亲拿着抄录的“元夕”诗词,口中喃喃,神色复杂。这首诗词,当真是云儿吟诵?同样没有去看高府热闹,以至于家中众人从高府回来之后才得知此诗词的冯暮雨盯着冯云,一字一句的问:“真的有白胡子爷爷?”冯云正色:“嗯,千真万确。”世上的白胡子爷爷多的是,自家爷爷也是这个模样。“元夕之夜,我怎么不记得你救了小顽童?”冯清问。冯云憨笑:“这个缘由,当然是我编出来啦,因有善行故有神眷,不然怎么叫人信服啊~”冯清面色微变。这丫头是在骂她。冯暮雨没有留意,只想着这丫头除了吃就是睡,这些年他亲自教授各种技法都学的勉勉强强,书房里的书更是没翻几页,哪里能做出什么诗词来?至于白胡子老爷爷,必是借口。……难不成是祖父在西山寺教授?可这才教了几次?他当真是没有半分的教授之才~冯暮雨瞳孔晃动,心境大跌。偏偏这时候侍郎叔母兴奋道:“咱家的小女郎啊,可是天上的武仙子下凡,骑射就不提了,是咱家最像极了公爷的大郎君教授,这随便的一出门,就是“挡者皆退,不退则死”的气魄,如今的京都上下又有几个不知我家有个小女将军?可何曾想咱家小女郎的文采也一般出众,别管是不是老爷爷梦中相授,若非是小女郎心善,又有哪位神佛会入梦的?说来说去还是咱家小女郎有本事。”“云儿,过几日就是你大姐姐的及笄之日,叔母可就是指望着云儿能为咱家出出头了,也让那些往日里揣着袖子高高在上的短目之辈见识见识咱们家女郎的风采。”叔母兴奋的眼中眉飞色舞,眼冒金光,整个人都透着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的精气十足。“来来,妙儿,给云儿看看。”“好。”冯妙也是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欢喜的取出了七八张的大纸。“这可是我想了两个月呢。”纸上有图有字。图里是侍郎府的大小规模,有庭院有楼阁甚至角落细微处,字上则是密密麻麻的写着布置彩绸,摆放花束,游戏玩耍之地,更还标注了某个时辰做什么。“你看,仔细吧,连三郎都能看懂……我的意思是原本我想与二妹妹一起照应别府的姐妹,三妹妹帮衬着大局,这回三妹妹在,咱们三个就一起,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民俗百家也没有差的,再有三妹妹这首诗词在,即便是国子监的学子们也会老老实实,这样二兄也能镇住场子,大兄就能抽出身来帮衬我父亲。”“我呢,怎么大姐姐没说我?”冯暮修不乐意。“哎呀呀,你也是最要紧的,定要你安抚住别府的小郎君,不然可是容易出大事。”“这还差不多。”浑然不觉冯妙敷衍的冯暮修立刻高兴了。冯妙转头看向冯云,眼巴巴的就像是可怜的小狗儿。“三妹妹,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缮之处?及笄嘛,我可不想被旁人比下去,咱们也不能输了脸面。”冯云哪里不知道冯妙说的“旁人”是谁,若是今日之前,她大概会拒绝,可今日之后,她只能说:“好。”“太好了。”冯妙欢喜不已,拉着冯云埋头在她辛苦画过的画卷上,过了会儿又拉过了冯清。冯暮修见状,偷偷的抽了一张和冯暮尘看:“二哥哥,我觉得投壶换的更小一点儿好,不然也显不出我的本事……”“这倒无妨,只是投箭是不是也要改一些?还有距离长短……”“啊~”冯暮修愁眉苦脸。冯暮尘眼角一扫,又瞧到了别的地方似有不太妥当之处,又拿着去问冯暮雨:“大兄,你看这边……”恍惚失神的冯暮雨不得不打起精神,一起勘阅。侍郎夫人更是早就拿了一张,送到世子夫人跟前:“我总觉得这边是蓝色会更显尊贵。”“我瞧瞧。”世子夫人接过来用心查看。……翠逸园内,年纪相仿的小女郎聚在一起低声细语,一旁年轻的郎君们看着图纸指指点点,两位夫人亦是若有所思。一旁侍奉的李嬷嬷看着这一幕,笑了。若是世子在,就更好了。西山寺。镇国公的小院中。墨香弥漫,一笔狂草在雪白的宣纸上笔走游龙狂若惊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镇国公口中轻诵,迷蒙朦胧。“公爷,山下的元夕夜,当真如此繁花似锦?”一旁的方子墨问。镇国公微顿,道:“我也是三年不曾见元夕节是何等模样,不过,当没有如此锦绣,那丫头不是说了嘛,白胡子爷爷梦中传授。”“云儿说的莫不是公爷?”方子墨问。镇国公捋着胡子的手一抖,差点儿又揪下几根胡须。……不会,真照着她爷爷编的吧?:()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