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小女郎足有三四十,随今日尚书府小主人之请移居亭廊之内,点心茶水招待,侍婢侍奉,再有高雯笑吟吟道:“今日风和日丽,咱们以‘花’为题,来一局飞花令如何?”“好。”“自当如此。“……”听着一众女郎欣喜,坐在刘婉柔身侧的冯云就知道躲不过去。一旁冯妙对着她眨眨眼:看,我早就料想到了吧~刘婉柔玲珑剔透,低声:“我也可以相助一二。”近在平公主身侧的邱盈儿冲着她微笑。虽不言语,冯云已心领神会,眼角掠过似是不经意看向她的高雯,冯云咧嘴一笑,低声:“大姐姐往日里和那位莫不是针尖对麦芒?”冯妙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笑着对刘婉柔示意,声音从牙缝里飘出来:“别胡说。”“若她不针对我,我就相信大姐姐与那位相亲相爱。”冯云。冯妙咬牙切齿,这死丫头明明早就看出来她和高雯不对付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看到冯清气的高雯脸色难看的时候说那番话,也是她当时只想着看热闹忘了跟这丫头说,现在倒是要被摆一道。“还不是他高家仗着官位比我父亲高上一级,便想处心积虑的挤压我,别说是我了,母亲也少不得被那位高夫人呼来喝去,说来道去的不就是想要看咱们镇国公府的笑话?我又哪里能忍得了,仗着年幼少不得争执几番,也就彼此看不顺眼,这回她及笄之日必然变本加厉,我要三妹妹来,就是要告诉她,我不怕。”冯妙义正言辞,冯云也再次清晰了她的身份,就是驱邪。但这个邪,她乐意驱。一众女郎娇声蝶语间,各有带“花”字的诗词出口,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也有“愿似绣中花不老,年年岁岁共春朝。”虽只是半首诗词,但水准完全不逊于当日的清池会。轮到冯云,冯云也能吟诵一句。“翠影扶疏映日斜,花前小立倚朱栏。”“这句不错。”平公主道。高雯笑道:“我倒是还以为云妹妹会说‘寒风花残’之类,不想竟也是小女儿的盈盈之姿。”冯云笑道:“也是大姐姐在花苑中小立时,正巧了心生灵思,又一直记得,这回高姐姐出这首小令,也是天作之合。”“噗。”高雯掩唇,“云妹妹倒是会说话,‘天作之合’呢?”一边说着一边瞧向旁边平公主冯清邱盈儿。四周落座的小女郎们也有的低笑出声。天作之合用在此处,委实是有些不伦不类。平公主弯着唇没说话。邱盈儿眨眨眼:“高姐姐不是应该说那句诗正是道出了妙姐姐的风采?”“难得三妹妹如此佳句,却正应上了高姐姐的飞花令,这不就是天作之合?”冯清笑道。高雯脸上原本的的笑意微不可微的凝了下,快的四周的女郎们都没有察觉。“哈哈,还真是的……”高雯随口的敷衍了过去,飞花令继续。很快飞花令转了一圈,小女郎们也都在平公主的眼前露了下脸,平公主就称赞了好几位女郎,还有的得了平公主的赏赐。这回冯妙没有半分不悦,实在是她也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诗词就那么回事儿,连新结识的那位大理寺少卿之女都比不上。随后就是传花,有新摘下来的花儿传到哪位小女郎的手中,正逢击鼓停下,就由哪位小女郎吟诗一首,和在清池差不多。冯妙看冯云的目光更亮,一副全然在她掌握之中的神色。她给了六首诗词,哪怕三妹妹背上两首都能以防万一。随着击鼓声起声落。随着三四圈传下去,竟没有一次停在冯云跟前,连冯妙都没有接到过。冯妙一脸诧异。是那位高家女郎及笄了,突然长大了?……邱盈儿眼角余光亦是往高雯身上瞄去,她原是要往冯云那边去,可看到高雯和她的幼年好友,她还是留下来,直到现在邱盈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头有感,可眼见着高家女郎似乎对云儿并无他意。是她想多了?邱盈儿心思正转,就瞧着平公主的侍婢手中拿着一摞纸笺过来,低声道:“这是前面的郎君们所作诗词。”平公主挑眉,随手的拿起来看。平公主看的很快,似乎是只看了个开头就看下一篇,于是很快邱盈儿手中也拿了几篇诗词。诗词笔记不同,后面还有署名。有的工整,有的华丽,有的看到署名就不免想要细细品读,有的好奇这人还能写出如此诗词?比如赫然署名“冯暮修”的诗词。邱盈儿心神一动,拿起那封诗词道:“清儿,你瞧,你家三郎的诗词。”冯清看了几眼,掩唇:“我也不知三郎竟还有如此锦绣。”这是连她的好友都不相信此诗词出自“冯暮修”之手。邱盈儿一笑:“那可要同喜呢~”遂吩咐了身边的侍婢把这封诗词给冯妙冯云递过去。……“我家女郎说这是令弟所作诗词。”侍婢只留下这句话,无声离开。冯妙看着手中的纸笺,只觉得脑门青筋直蹦。冯云看到冯妙的神色,也探头看过去,看到上面的诗词,冯云也抽了下嘴角。这首诗词就是冯妙交给她的那六首诗词当中的一首。“大姐姐给我的诗词,是三郎弄来的?”冯妙僵硬的点头。这还只是冯暮修的一首。那小子狐朋狗友众多,谁知道有没有旁人也用了那六首诗词?臭小子,真想用诗词,去用那六首之外的呀!!!用这六首做什么!!!不知道她有大用啊!!!冯妙面带苦涩的看向冯云:“三妹妹,我……”“妙姐姐……”刘婉柔的声音回转。冯妙回头,正看到刘婉柔的手里捧着那朵娇花。冯妙打了个颤。这花这么快就传过来了?冯妙连忙的接过来,传给冯云:“快,快,传出去。”冯云刚接到手里。耳边鼓声停。冯云:“……”冯妙面色呆滞。:()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