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官府还不给乳山寨的兵粮饷怎么办?”黄知寨忧心忡忡,“你知道的,只靠山里那点田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
他们为了铜钱生意连商贾的过路费都放弃了,现在停止铸造铜钱,流失的商贾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接下来就只能指望官府的粮饷。
上头的粮饷能下来也就算了,要是不下来呢?
寨子里的官兵不多,那也是近百张嘴,没有额外收入真的活不下去。
刘蜀咬了咬牙,“苏通判曾跟包青天一起办案,能被包青天看好的肯定不是坏官,他说要给乳山寨一个说法,肯定能把粮饷下来。”
要是还不下来,他再联系商队就是。
乳山寨那么多壮劳力没有被饿死的道理。
“行吧,不干了。”黄全烦躁的将头抓成鸡窝,“前不久我还和我媳妇说要把村里的娃子们都送去县城的书院念书,这下又得往后推。”
快钱不能挣,那就慢慢攒吧。
老天呐,为什么天上不能下金子雨?
外面那么多金矿,他们□□山能给金矿腾地方,让他们也见识见识金矿是什么样子吧。
黄知寨在心里仰天长啸,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还有其他要叮嘱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早知道要说的是这些他就不进来了,早听晚听都是听,他选择晚听。
刘蜀揉揉额头,“把钱范烧了,那东西一旦被现就是铁证如山,说什么也不能留。”
黄全点头应下,“行。”
日头偏西,倦鸦归巢,乳山寨衙门尽数笼在沉沉暮色之中。
黄全一边和寨子里的兵打招呼一边下山,并没有注意身后多了个人。
衙门内外也没有现身边多了道影子。
这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破破烂烂的衙门里一豆灯火亮到清晨,山下黄家村的火把也去了这家去那家。
村子里一共只有两百多口人,谁家有动静全村都能听见,几个壮丁聚到村里铁匠家商量事情,说到天亮才各自回家。
白五爷在房梁上蹲了一夜,有点后悔没有和老沈换活儿。
刘知寨虚的风一吹就能倒,肯定没精力一熬一整夜。
山脚下的房梁有点冷,不知道山里衙门的房梁上冷不冷。
客店里,苏大人裹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店里保暖不太好,裹了两层被子还不太够,看来冬天是真的不适合出门。
苏景殊起来洗漱,然后去隔壁敲门,敲了两下没听见动静,不由得往外看现在是不是白天。
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回来?
白玉堂的房间没动静,另一边沈仲元的房间传来声响,顶着黑眼圈的白五爷扯出一抹笑容,“呦,大人起了?”
苏大人眨眨眼睛,有些茫然,“起晚了吗?这也不晚啊。”
平常都是这个点儿起,没起晚吧?
苏景殊一边嘀咕一边过去,好吧,别人干活他睡觉的确有点拉仇恨,“五爷昨晚有什么收获
?”
白玉堂伸了个懒腰,指着桌子上的钱范回道,“收获就是,可以拿牙牌回州衙调兵抓人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钱范那么有缘,反正就是又拿到了一副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