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晚上去了哪里?」她手腕上有许多交错的旧疤,甚至有几道伤痕是新添的,他当作不见。
「他带了两个同事来,我们先去吃晚餐……」苏淡樵昏沉地在脑中搜索今晚行程﹐「后来去茴香馆﹐一家卖很多可爱东西的店……」
「我知道那家店。」傅瓏树有位好友姬秀和就在那家店打工﹐姬秀和出身于一个採母系制度的古老灵能家族﹐店老闆则是名叫南宫璟的优秀驱魔师﹐但他对这方面所知无多。
「然后去逛街﹐他的同事提议去一家pub﹐说那里有很出色的驻唱乐团﹐很好喝的调酒……」
「所以你就不小心喝得烂醉了?」他沉着声。
「不行吗?」她涣散的视线向他斜去﹐看见两个他﹐两张表情一样难看﹐「然后他送我回来,我想赶快上床睡觉……」
「结果在玄关就睡着了。」
她点着胀晕的头颅﹐将自己晃得更是头晕眼花,慢慢软倒在沙发上,「我好昏﹐要喝热茶……」
叶友希忍住斥责的衝动﹐她已成年﹐有权选择她的生活方式﹐他默默取出茶具组﹐将玻璃壶装了水放到瓦斯炉上,「伤怎么来的?」
「我自己割的。」在睡醒后发现身上多了渗血的伤痕,兇手通常是她自己。
他只觉自己冷静如冰的理智「劈啪」一声,出现小小裂缝,提醒自己,她醉了,难免胡言乱语。
「你确定不是詹智齐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是好人,对我一直很绅士。」她打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想睡,又想听他令人安心的嗓音。
叶友希不赞同她粗略的看法,「披着羊皮的,有时底下是一匹狼,就算是熟人,你也不该完全不防备……」
衣服下襬突然被扯动,他低下头,看见她勾着他衣服的抽绳,将它捲呀捲地绕上手指,娇慵的鼻音哼着:「那,你是羊,还是狼?」
他一呆,迅速将衣服从她纤长的魔爪下抢回,口气不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怎么回答你啊……」她想拉那截弹性的抽绳,偏偏被他藏在掌心,她皱起艳丽五官,口气蛮横,「借玩一下不行吗?」
「你……」叶友希咬牙,再次提醒自己:她醉了,所以有点不讲理,有点孩子气,或许她当自己在跟孩子玩闹,却忘了他的年纪比一般高中生大,已是个男人。
他闪远一些,不看她引人遐思的横卧姿态。
「你在躲我。」背后的她幽幽开口指责。
「没有。」他违心地瞪着玻璃壶中逐渐滚沸的水。
「你不喜欢詹先生,每次看到他,你就板着脸。」
「他是你选择的对象,你该留意的是你自己对他的观感,不是我的。」
「我对他的观感……啊,天花板一直转,好晕。」苏淡樵将脸埋进沙发垫,喃喃道:「他很好,真的很好,我说什么他都答应,吃哪间餐厅由我挑,看哪部电影任我选,他总说他自己是个老古董,跟不上潮流,其实他知识丰富,涵养也好,他是老式男人,但是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