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何种心情，他都不该让他自揭伤疤。
白恂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他含泪的眼眸挤出一丝笑意：“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知晓一切。”
寒念不听到白恂的回应还好，此刻听他说这些，感觉无比生疏。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生死与共的患难朋友看待，别总把救命一事挂嘴上，我救你是本分，照顾你是情分。”
白恂闪了闪眼眸，他不是没有明白寒念最后一句话中的深意。
自己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寒念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甚至给自己全身上药。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和寒念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在常人看来，这便要对那人负责。
尽管他只是在给自己治疗，可他对自己也有行医者之外的照顾。
“寒念公子，我希望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病人。”他不想让某些暧昧不清的东西横隔在两人之间。
寒念愣了愣，一瞬间空气都静默到要凝滞。
“那当然……”他像在自言自语。
白恂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他看着寒念，思绪有些复杂。
“我是个死过一次的人，现在依旧在等死。”
寒念抬起白皙修长的食指隔空在虚无中触了触白恂的脸庞，那空洞的感觉，让他难以静心……
“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活好当下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要尽好医者和男人应有的义务和责任，其他的我不去考虑，因为我也想不透。”
寒念说完，便转身离开，步伐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凌乱，连桌上自己的帕子都忘了带走。
从噩梦中醒来，是最让人情绪多变和敏感的时刻，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这些话寒念在平时从来不会对白恂表露，甚至连含一点儿杂质的眼神都不会流露出来。
寒念一走，白恂更是没了睡意。
他重新躺下，脑袋有些刺刺地发胀。
这些天，寒念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张罗好早餐，然后带着白恂去外面的凶险之地寻找有利用价值的物品。
待白恂身子又好了些许，寒念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我们一起想法子离开这里吧，我去找我师父，有他在，你能好得更快。”寒念对白恂说道。
他不想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去治他，也不想再单纯将他当做自己的病人。
他希望他快些好，希望他不用将等死挂在嘴边。
“离不开的……寒念公子，这蛮荒之地只能进不能出，你师父是界外高人自是阵法无边，但我不想连累你……要不你就放我自生自灭吧。”白恂知道自己离开这荒芜之地无果，淡声道。
若是能离开这里，他也不想再回那九重天之上，被囚禁在那没有一丝温暖的天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