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实在太晒,明明还是冬天,伏修身体不怎么好,穿得又厚,热得不舒服,便起身与郁攸告别。
“学姐要去机房吗?”
“嗯。”
“我也去,正好有两个作业,我们一起去吧。”
“好。”
她们来到机房,伏修开始工作便不再讲话,郁攸坐在她身边,打开电脑,打开作业文档,就这么挂着,支颐侧脸,盯着伏修的电脑屏幕瞧。
一行行看不懂的代码,一串串不明含义的绿色标注,虽然她才大一,却不觉得自己学到大三,能够达到伏修的水平。
郁攸对自己的学业其实并不上心,当初选择这个专业,不过是为了更多地了解自家产业。
她不需要为生计烦恼,从来没有将拼命学习、拿到好成绩之类视作大学阶段的必须,参加实验室,也不是为了学习。
郁攸一下午没有写任何一个字,安静地坐在伏修身边,看她皱眉沉思,遇到困难时无声地叹气,解决困难后眉头并未舒展。
她似乎常常皱眉,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话语调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
关于她的一切,郁攸十分好奇,渴望更深入的了解,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爱,或者单纯的好奇。
她还没满十九岁,伏修比她大一些,都没到称得上懂事的年纪。
她从没有谈过恋爱,以前上学有男生女生追求过,她觉得没意思,一次也没答应。
郁攸努力回忆曾经那些被追求的经历,笨拙地构想自己应当展开的追求方式。
她知道伏修不喜欢高调,她有钱,但伏修不喜欢高调,所以钱没了花处,还是需要费更多的心思。
等伏修完成自己的工作,郁攸邀请她第二天一起出去爬山。
伏修不喜欢户外运动,比起为了锻炼身体,将自己弄得身心疲惫,她宁愿把所有的力气攒起来,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学习,比如工作赚钱。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稀里糊涂答应下郁攸的邀请,还特意向店长请了假,腾出一整天的空闲。
爬山需要做什么,带什么,相关的路线、注意事项,她一遍又一遍地上网搜索,查看,记在心里。
晚上,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见心脏砰砰砰地跳。
马上二十一岁,她竟然像一个春游的小孩,激动得睡不着觉。
凌晨一点,她收到郁攸发来的消息。
“学姐,我睡不着。”
伏修的二十年人生中,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能称上好朋友的朋友。
她的性格不算孤僻,但绝对说不上热情,就像机关紧密的吐糖豆玩具,戳一下,吐出一颗豆子,一颗一颗,绝不会多。
最近这几年,她的状况愈发极端,已经不善言辞到主动避开交谈,除非避无可避,才勉强搭上两句话。
假期,与朋友出游,在城市周边的山林,山顶有一座道观,拜神,祈福,乞诉哀情,这也是伏修人生中的第一次。
早上九点,伏修准时下楼,郁攸发消息说她已经到了,但伏修没有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