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路朝站在他桌前，眸子微垂，漫不经心道：“谢了。”
“……”简野几乎都气笑了，“我看上去很好说话是吗？”
路朝还未说话。
第一排的林霜飞已经朝这边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小声说：“对不起简野，我扔歪了。”
“……”
回想起对方之前身上的伤差不多是因为自己，简野顿了顿，眉眼间的戾气散了些，终究是没计较，只对路朝说了声，“滚回去。”
路朝回到自己的座位，才将这只纸飞机拆开。
中间一行字写得有些大，字也不太好看。
但下方的一小行字，婉约秀丽，十分工整。
漂亮得有些明显。
两人的确是从各方面来说，没有一处相似。
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行字。
——我参加了灯塔计划，所以他会和我做同桌，但我事先不知道会这样……抱歉。
他垂下眼，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她写下的字。
她的字同她这个人一样，漂亮又端正。
路朝撑着下颚，将纸折回飞机，轻轻转着。
其实……就算她真的想和别人做同桌。
似乎。
也没办法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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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野重新趴回臂弯，闭上眼睛，拧紧的眉头随着周遭的安静慢慢舒展开。
意识朦胧之间。
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直直戳向他的脑门。
“……”
他压抑着的火气顿时扬了起来，不爽道：“他妈的，又是谁——”
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第一排的人已经转过来，不好意思地朝他道：“对不起！”
简野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桌上的纸飞机，咬着牙道：“你找事儿啊，学委。”
“……真的对不起！”
林霜飞很抱歉地朝他弯了下腰，“我不是故意的。”
简野抹了一把脸，将胸腔里的那股火气咽了回去，实在没忍住，“你到底要扔给谁？”
她伸出手，小心地指了指路朝。
——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