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阶瞟他一眼，道：“路上不走，到川临城就走不了了。”他一顿，“你不走吗？”
沈千重即刻跳下马车，拉着许云阶深入密林。
许云阶道：“你做什么？林子里有蛇！”
“无碍，”沈千重异常兴奋，“我打它七寸。”
林子极大，两人走了好几天都没有走到出处，许云阶陷入惶恐，坐在石头上揉着脚发呆。
他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很累。
林子里又冷又湿，叮叮咚咚是山泉激溅声，空灵且旷远。
沈千重从水里爬出来，手里抓着一条小鱼，他穿上衣服，生活烤鱼，在林子里采了野菜配着。
许云阶嚼着，目光慢吞吞移到沈千重身上。
这人在林子里藏了包袱，东西不多，只有几块火石，两件衣裳，几块碎银。
现在衣裳都披在许云阶身上，沈千重像是不冷，忙来忙去的。
沈千重这一路都很开心。许云阶从牙缝中拿出鱼刺，丢进火里。
火生在水边，岸边全是石子，夜风吹来，摇晃的光亮落在两人脸上。
许云阶叫住干捡柴和干草铺床的沈千重，问他：“你说你是天上来的，知道我的将来，那你可以和我说一说我跟你走，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啊？”沈千重从初现雏形的柴禾床上跳下来，他眼睛亮晶晶的，具是有美好未来的快乐，身上有一股冲劲儿。
他来到许云阶身边，拉住许云阶的手，道：“我是宿域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许云阶沉默不语，洗耳恭听。
沈千重继续用柴搭床，道：“宿域不就就要被取代了，那个人会找到我，但他没有杀我，反而想要我为他攻下其汤。”
他对许云阶眨眨眼，道：“我将来是个将军，为殿下你打江山。”
“我，”许云阶一愣，“还有机会？”
沈千重道：“不要枉自菲薄嘛。”
夜里，两人睡得远远的，都是小孩子，其实不用如此讲规矩。但两人是一对，年纪又小小的，还是女娲捏的一对，规矩反而多起来。
但是夜里太冷了，两人不自觉又滚到了一起。
许云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防备沈千重，一连走了一个月已经没有出林子，倒是把自己累倒了。
他倒了，剩下的这一路只能靠沈千重。
沈千重瘦干干的一个小孩，还没他大，背着他吃力地爬过一座又一座山。
许云阶病得糊涂，眼睛从树上盘着的青蛇上收回来，看向沈千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