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新郎官遭人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一日之间,传遍余杭城大街小巷,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有人说凶手杀人动机是两男争一女,属于情杀事件,也有人说凶手只是为了一两银子,追了死者足足十条街,更有目击者站出来口口声声说是亲眼所见。谣言满天飞,更有好事者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传到后来,竟有人说新郎官有断背之好,情义两难下为爱殉情,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流言惑众却是不该,奇怪的是,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万梅山庄却是巍然不动,好似与他无关一般。江湖各派不远万里而来,却扑了个空,任谁心里都不好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去该留,一些有勇气者亲自到万梅山庄打探消息,却被拒之门外,只得悻悻而归。各派商计之下,决议推选无忧谷掌门吴语静为话事人,如今无极宗销声匿迹,少林派缺席,无忧谷不觉间跻身一流门派之列,选她倒也合情合理。既然万梅山庄闭门不出,吴语静只得派人去摩尼教打探消息,结果并未见到周教主,却被告知婚事如期照办,江湖各派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道那谣言当不得真摩尼教西郊别院,闺房内,陈设简洁雅致,屋角放了张床,床头一个镂空雕刻的梳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花架里摆着一盆九头兰花,开得正艳。外面风雨飘摇,屋内安宁祥和,周希曼手握书卷,兀自看得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周教主站在门口,神情严肃道,“申王图死了!”周希曼闻言,心中一喜,双眸中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抬眼凝望周教主道,“女儿已经答应过一次!”周希曼话里有话,意思是她已经答应一次成婚,可惜申王图死了,以后便不会再有下一回,周教主紧紧望着周希曼双眸,开口质问道,“他的死跟你有关系罢?”周教主仍旧站在门口,半晌瞧不出丝毫破绽,心中猜测不禁有几分动摇,周希曼听得周教主问话,淡然道,“当然有关系……再怎么说我们都有过婚约……”周教主听到上半句,不由双眸微凝,只道申王图之死真与女儿有关,待听周希曼说完,周教主方才暗松口气,冷冷道,“不论跟你有没有关系,明日巳时及时完婚!”“爹!”周希曼面色微变,未料到爹爹竟要自己嫁给一个死人,自己这一辈子岂非只能守活寡了,她苦心设下的圈套岂不是废了大半,想到此处,周希曼不由遍体生寒,可惜任凭她如何呼唤,周教主却一去不回头。古来成婚讲究三书六聘,三书指的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聘是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这迎亲则是最后一节,若是迎亲成了,拜完天地,那便是明媒正娶,永结同心的合法夫妻。次日辰时,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由一群花轿和大红灯笼引领,随着锣鼓声乐而来,自城中央万梅山庄缓缓向西而行,沿途观礼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探头探脑,也想沾沾喜气,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路旁撒着鲜花花瓣,就连满城树上都系着无数条彩绸,鞭炮声惊天价响,震耳欲聋。徐凤混在人群中,看了片刻,始终不见新娘新郎官踪影,当即转身折回客栈落脚处,推开屋门,望着老神在在闭目打坐的牧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牧大哥,你真行,新娘子都快没了,还在这里闭目养神!”牧晨听得徐凤话语,缓缓睁开双目,疑惑道,“新郎人都没了,他们拿什么成亲?”徐凤一时语塞,搬了张凳子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沉吟半晌才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那新郎官没死也不一定,你杀了他后又没查探一下脉息……”牧晨闻言,神情一滞,心中也有些犹疑不定,因为他的的确确没确认对方死了没有,想到此处,不由望向徐凤道,“那现在如何是好,经此一事对方必定越发小心,想要杀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徐凤听得牧晨一番话,心中暗自腹诽,想也不想道,“这个节骨眼还理他作甚,当然是先抢走新娘子再说,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周姐姐嫁给旁人?”“可是……可是我师父毕竟死于她之手,虽然她不是主谋,但是我……”牧晨双眸神光闪烁,回想那晚发生的事,心中难免有些膈应,一时半刻释怀不了,徐凤心知牧晨为人重情重义,并非迂腐之人,不由语重心长道,“周姐姐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害你师父,你也知道‘三尸脑神丹’厉害之处,换作是你,你师父一心取你性命,你武功又不及他,生死关头,你能不出全力抵挡,你难道任由对方杀了罪魁祸首乃是下毒之人,不是么?”牧晨闻言,凝眉沉思,的的确确,换作自己,亲人朋友要杀他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必然力求自保,如此一想,牧晨心中有些意动,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又道,“她还串通摩尼教,出卖武林同道…”徐凤闻言,神情一素,眨也不眨望着牧晨,悠悠开口道,“牧大哥,我以为你重情重义,:()傲世英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