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反应过来，连忙将那地板上的鱼儿抱起。
他快步跑下了楼去，四处寻找水源。
可当他来到那水洼边上时，怀中的鱼儿却已经断了气息。
红鱼已死。
“尊者？”
“尊者！”
寺中的僧人们皆是走了过来，来到了老僧的身后。
他们眼中不解，而此刻，那位被称之为尊者的僧人怀中捧着那条死去的鱼儿，跪在水洼边上。
“阿弥陀佛……”
老僧抬头望天，眼中含泪。
他的杀念是对于那个人，而不是对这条寻常的红鱼。
虽是无心之举，但却又是他所为之。
如今，是真正犯了杀戒了！
他已经错了太多了，而这条红鱼的死，好似心中大厦倾倒一般，彻底断绝了他的退路。
泪水从僧人的眼角滴落下来，落在那条红鱼身上。
他低着头，念起了超度的经文。
身后的一众僧人见状也纷纷盘坐而下，随着尊者的呢喃，念起了超度经文。
一遍又一遍，老僧在超度着怀中的红鱼，但同样也是在与曾经的自己断绝。
直至那日暮黄昏，天色暗淡。
老僧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挖了个小坑，将那鱼儿埋入土中。
身后一众僧人抬眼望去。
那道身影落寞而又悲凉。
老僧舒了口气，开口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尊者，也不再是僧人。”
他离开了这里，没有解释任何。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他害怕，害怕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宝殿之上的佛祖。
他并不蠢笨，故意落入那个人设下的圈套，只是他不想再作选择了，他始终在佛与魔之间徘徊不定，如今他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后退，便是万丈深渊，只有往前，即是堕入魔道，仇恨加身，他也要跳出棋盘。
“求佛问道百十载。”
“今日方知我为魔。”
“悲从何来，叹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