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和彼此共处一室,崔寄梦和王氏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两日的行路,人困马乏,在别宫安顿一夜后,次日清晨围猎开始。
先由皇帝在众兵士及众贵族世家子弟护送之下一道围猎,待皇帝打完猎后,众贵族子弟便可自由狩猎了。
众人分为两拨,一拨在别宫前的朝华台登高望远、吟诗弹琴。
另一拨要么打马球,要么漫无目的地骑马游荡,多数则在山林中狩猎。皇帝有令,猎到最多猎物者有重赏,为公平起见,将男女分开作比。
崔寄梦不想留在朝华台同那些皇亲贵戚弹琴对诗,追上了谢迎鸢和谢泠屿:“表兄表姐可以带上我么?我不会添乱的。”
兄妹二人担心她受伤,劝她回去,一旁的谢泠舟却缓缓站起身:“一道来吧,四处走走也不错。”
他起先也想劝她好生待着,但想到崔寄梦对念诗有心结,在朝华台待着她可能会如坐针毡,便改了主意。
商定好了后,谢迎鸢和崔寄梦分头回去换上骑装。
殿内,长公主看着崔寄梦一身黑乎乎的骑装,嫌弃地皱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作甚穿得跟个寡妇似的?”
说完暗道罪过,若儿子争气,将来这就是自家儿妇,开这玩笑枉为人母。
如此想着,长公主越看对崔寄梦越是满意,拿出自己带的一堆骑装,一件件在她身上比对:“你们这些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穿显眼些才不会被误伤!”
被长公主一通装扮后,待崔寄梦回到偏殿时,采月都看呆了,不敢相信这是她家小姐,直到崔寄梦从行囊中掏出一本老黄历开始认真翻看,采月这才确信,又开始操心:“小姐,别太信黄历,小心些啊!”
看完黄历后,崔寄梦翻出珍藏已久的宝贝,妥善收入袖中暗兜里,莞尔道:“采月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围场马厩边上。
谢泠屿因那日被兄长撞见,有些难以为颜,便和谢泠舟双双沉默着,正转头,见兄长倏地抬眼,凝眸定定看着前方。
他顺着谢泠舟视线回身,亦愣在原地,望着一身红色骑装的少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表……妹?”
崔寄梦被看得略有些不自在,赧然笑了笑,谢泠屿自知无礼,却舍不得错开视线,讪道:“表妹穿红真好看。”
红衣容易过艳,但崔寄梦生得秀致,性子又温和内敛,一双眼眸澄澈,配上这身利落的红色骑装,非但不张扬,反有种明媚又易碎的感觉。
像凉风细雨中的芍药花。
他有些期待大婚之日道来,届时她一身嫁衣定比现在还要好看。
旋即想起方才兄长定定望去的那一眼,谢泠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身看到谢泠舟正垂眸拂去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谢泠舟神色很淡,一身东方既白的骑装,宽肩窄腰,清冷矜贵之余,添了几分利落和英气。
是他的错觉?兄长最近穿衣是越发讲究了,好像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