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安斯远都教会她了。
每每想到这里,白伊来都心生苍凉,她忍不住打断医生:“请问,您是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把过去的恋人当作已逝之人才肯罢休吗?”
鲍勃医生顿时语塞,尴尬一笑,幽默道:“当然不是,我觉得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你太累了,亲爱的。”
白伊来心里沉甸甸的,这名医生似乎总是故意刺激白伊来心里最脆弱的那块地方,用语言的双脚踩踏,他在逼迫白伊来忘掉安斯远。
毕竟这是她爸妈找来的心理医生,好在美国是接受同性恋的地方,不然非得把白伊来掰得铁杆直。
不过白伊来在新学期结识的教授成为了她的新朋友。
麦克温教授是个五十多岁但是头发还是乌黑的大阿姨。她整个人瘦削挺拔,像是一柄未老的宝刀。
她很喜欢白伊来这个原先是非遗专业的女孩,大抵是白伊来提供了很多资料,又或许是白伊来知道许多古老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传统。
麦克温教授说,她去过几次中国,不过还是第一次关注到偏远地区的习俗。
“听说中国不同的地方信奉的神明还不同,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专属的神明……这听起来蛮有趣的。”麦克温说着,给白伊来递上一杯冰美式,在专教宜人的环境里,其余同学也都在讨论这有趣的话题。
教授偶尔会给学生们带点吃的,白伊来习以为常,收下这份礼物,顺着教授的话继续说:“每个地区,甚至每个村子都有不一样的神明。我对于诸多地区也不算太了解,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回去看一看。”
话到这里,白伊来沉默了一下,遂嘴角挂上苦涩,“可能要等我毕业。”
麦克温教授露出微笑,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显露出风韵,“如果可以,我下个学期组织一次去中国考察?”
白伊来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本那团茍延残喘的火苗又熊熊燃烧。
……
看完医生,白伊来步行回校园,如今是十月份,已经有点凉,她搓了搓手,想让自己暖和些。
开学这段时间,白伊来一只没敢找麦克温教授借电话,她总是在梦里梦到安斯远的事业因为她毁于一旦。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去看那社交账号,对方始终没有更新。
途径学校的花坛边,白伊来听到有人在叫她。
“亲爱的白?”麦克温穿着清爽的深色职场装,肩头挂着一件披肩,笑盈盈地同白伊来打招呼。
“请问你是去做了什么工作吗,我看你离开时有些匆忙?”
白伊来勉强挤出点笑容,微微叹息:“不是,只是定期的心理辅导而已。”
“因为学业压力,还是说只想单纯地放松?”麦克温教授顿了顿,“我很抱歉,我想我不该这么刨根问底。”
“没事的,只是我的父母认为我需要看医生而已。”白伊来直言不讳,她觉得这并非需要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