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有恶报,伊来姐你不需要感同身受,前几年那个厅长因为贪污被抓了,家里赔光所有资产,自己和家里好几个亲戚都吃牢饭,至于她的女儿,没了家庭的扶持,不学无术,不知在哪个角落茍延残喘。”
蔡文琴啐了一嘴,唾骂,“活该!”
气氛稍微愉快了些,可白伊来笑不出来,胸口被石头压着,连喘息都困难,泛着刺痛。
她小时候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因为不合群,被一个霸道的同学泼了一桶洗颜料的脏水,那时候上绘画课,全班都看到她的惨状。
然后她的父母就杀到学校里,气势滔天,和校高层领导,那个学生家长都进行了激烈的辩驳。
那时候小,白伊来不清楚父母具体做了什么。
之后再也没有同学感欺负她,也没有同学找她玩。
她曾经以为校园霸凌不过如此,如今更加惭愧自己被父母保护的太好。
即便最后厅长入狱,她的女儿隐匿入人烟,但是造成的伤害,会伴随蔡文诗和她的家人一生。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结局。
凭什么有钱有权的人能肆意迫害他人的一生,到最后撂挑子走人,仿若从未发生过。
会悲伤的,只有受害者。
半个小时后,蔡妈妈推着蔡文诗出来,蔡文琴如同没事人一样,傻呵呵地和家人说着话。
白伊来凝然望着,始终保持沉默。
后续的程序并没有白伊来想得复杂,她不了解瘫痪患者需要的检查,以为至少需要拍ct片之类的,然而只需要她去药房和蔡文琴一起拿药,药盒比较多,白伊来没细看,装了好几个塑料袋。
她记下自己手上的药物——舍曲林和帕罗西汀。
白伊来一直读的文科,这类化学名称遗忘得七七八八,可帕罗西汀她印象颇为深刻。
高中时在重点院校,班级里学生成绩好,压力也大,有少部分同学出现轻微乃至中度的抑郁征兆。其中一名同学班主任特别私下强调过,让大家看着点,怕学生出事,同学有余力的尽量扶持下。
那时候,白伊来记得,那个同学的桌头一直放着一盒没吃完的帕罗西汀,见的次数多,她便记了下来。
蔡文诗得的是抑郁症?
白伊来细致打量坐在轮椅上,面色蜡黄的女子,须臾,撤回目光,暗自叹气。
蔡文诗是被人霸凌造成的后天残疾,造成心理阴影极大,丧失活下去的信念也是情有可原。
走到医院门口,蔡妈妈拦下二人,语重心长道:“药就我来拿回去吧,小琴你快去应聘,总是让人家等可不好。”
闻言,蔡文琴刚想开口婉拒,一只枯瘦的手接过她提着的塑料袋。
蔡文诗柔和一笑,脸上的阴霾散去半分,“琴琴就去吧,姐姐自己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