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冬天远比现代的冬天冷很多。
不光是取暖设备上的差异,那时候的温室气体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天气就是干巴巴的冷。
绪朝。
一月份最冷的时候,昭义侯一家正在被流放到上庸道山阳府水岸村不归谷的路上。
昭义侯和夫人互相搀扶,被七八个死契的家丁丫鬟挡在身后,三女儿挽着母亲的胳膊,走在中间。再是侯府的三个儿子,最后是牵着马车、拉了两车家当的车夫。
这支队伍的两侧,拿着鞭子的衙役只要见到他们慢了一点,就会挥舞鞭子吓唬他们。
但也有几鞭子会落在他们身上。
“娘,您怎么了?”三小姐贺昼雪发出尖锐的叫声,在后面的长子贺淮川和两个弟弟贺为羡、贺隐年听见后立马冲上前。
这时的贺夫人已然昏死过去,倒在雪地里。
“夫人,夫人!”昭义侯抱着妻子发出悲鸣。
贺淮川立马去伸手摸母亲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娘是发烧了。”贺淮川紧张的说道。
贺昼雪哭哭啼啼:“怎么办啊,大哥。”
衙役踩着厚厚的积雪过来,高高举起鞭子,恐吓:“干什么,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能在限期之内到不归谷么!”
二公子贺为羡哀求衙役道:“我娘病了,衙役大哥您行行好,能不能请个大夫给我娘看看?”
衙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还想请大夫?做梦呢吧。赶紧起来赶路。”
四公子贺隐年年纪最小,此时已经哭成泪人,他去抓衙役的衣襟求情:“求您了,救救我娘吧。”
又过来几个衙役,其中一个一脚踢在贺隐年肩膀上,把他踹倒。
狠狠地啐了一口:“造反的狗贼还想活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少跟我磨叽,起来!”
贺隐年挨了这一脚后,胸口发闷,只觉得嗓子眼里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一吐,居然吐出一团血。
“四弟!”贺淮川扑过去抱起弟弟,双目猩红,盯着肇事的衙役,仿佛下一秒要把他给撕碎了一样。
被盯着直感觉背后发凉,肇事衙役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但嘴一直没停:“看什么看,一个乱臣贼子,再看给你眼睛挖了。”
贺淮川握紧的拳头蹦出青筋,他恨不得给眼前的几个衙役千刀万剐了,但是不行,他能逃出去,但是侯府这些人逃不出。
他强忍怒火,尽量的低眉顺眼:“这位大哥,求您给我娘请个大夫看看,或者给拿点药也行。我娘身子弱,天气严寒,她吃不消的。”
看到传说中昭义侯府嫡长子、曾是皇上最为信赖的贴身侍卫贺淮川并没有要对他们动手,衙役胆子更大了。
“被摆流放的人居然也敢请大夫,你配么?皇上那么看中你,你居然还敢跟北海王一起谋反,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衙役狠狠大骂道。
二公子贺为羡是兄弟门中最为书生气的一个,性子也最为温和,他怕兄长会和衙役起冲突,导致事情很难收拾,便挡在兄长和衙役之间,拱手作揖:“您一看就慈眉善目,肯定是菩萨心肠,求您高抬贵手,帮我们一次。”
衙役眼珠子一转,想出个嗖主意:“这样吧,你只要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给你们请大夫。这附近有个磨盘镇,快点的话,半个时辰大夫就能请到大夫。”
衙役把脚顺势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