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奇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给她弄来好吃的会害了她,愧疚得眼犯泪花:“我不是故意的,我见她昨天不开心,特意找来了姜葚给她吃,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阮氏和谢珣知他是好意,便也不好太过斥责,听他说他和阿兰也吃了几颗,便叫大夫也给他们诊一诊。
大夫给两人探过脉后,表示他们没什么事,多喝些水排解一下就好。老太医从医几十年了,第一次见中了雷公藤之毒还能活蹦乱跳的。
他给姜荔雪把了脉,发现她身上的毒竟然已经去了五六分,可中午给她把脉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她的情形明明比现在严重多了。
老太医心中纳闷,命令药童将熬好的解药只盛了一半过来,然后让姜荔雪服下。
“服了解药,她便没事了吧?”谢珣问太医。
老太医答道:“没事了,只不过臣有一事想问问姜侍卫。”
刚喝完药的姜荔雪:“啥事?”
老太医问:“臣白日里给你看过之后,你可曾服用过什么药物?”
姜荔雪摇摇头:“不曾。”
“那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不曾。”肚子绞痛,哪有胃口吃东西。
白敛给她作证:“今天下午我一直守着她,她确实没吃过什么东西,连水都没喝。”
“这便是奇事了。”老太医捋着胡子,奇怪道,“既没吃什么,也没喝什么,那姜侍卫体内这毒,是如何去了一半呢?”
“还有这种事?”谢珣和白敛听着也是稀奇,而姜荔雪则是一脸无辜,她真的啥也没干啊。
这时,上次给姜荔雪看病的太医走了过来。那时她跳进死人坑里救了阿沁,自己也染了病,便是这位太医给瞧的病。
这位太医姓陈,比老太医年轻许多。他听见老太医的疑问,便凑过来说:“这姜侍卫的体质异于常人,她病情发作得快,但去得也快,想来这雷公藤之毒,便是她自己化解的。”
姜荔雪惊喜道:“我这么厉害吗?那我是不是百毒不侵?”
话刚说完,便被谢珣打了一下后脑勺:“你想什么呢?还想以身试毒么?”
“想想都不行么?”姜荔雪仰起头来感叹了一句,“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厉害的人?”
谢珣、白敛以及太医院一干人等: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此番雷公藤之毒算是有惊无险,姜荔雪喝了药,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了。谢珣对她的吃食放宽松了一些,但是还是叮嘱她,不要自己随便乱吃东西,想吃什么跟常公公说,想喝奶也不要偷着喝了。
姜荔雪默默地别过脸去:能不能不要再提偷奶的事情了。
她也知道自己偷奶喝实在丢人,可谢珣和白敛好不容易逮着个笑话她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她。谁让她之前鼻孔朝天谁都看不起,嚣张狂妄言语不羁,这次必须一天三顿地好好揶揄揶揄她,还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偷奶贼”。
比如谢珣用完膳,神秘兮兮地对姜荔雪说:“今天朕专门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一道甜品。”
姜荔雪眼睛登时放光:“什么甜品?”
“覆盆子羊奶冻。”
“……”怎么又是羊奶。
比如白敛和姜荔雪一起值守,看见姜荔雪站在一边打哈欠,于是关切地问道:“阿雪你这是奶瘾犯了吗?”
姜荔雪一记眼神杀:“你怕不是想死?”
再比如谢珣忽然指着天空去姜荔雪说:“你看天边那块云,像不像你偷喝的那碗羊奶?”
“……”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笑话归笑话,但是下毒这件事性质太恶劣,还是要深究的。毕竟这是害人性命的事情,若真的是太后命人做的,谢珣也要去找太后讨个说法。若不是太后做的,那么下毒之人想要谋害谢珣身边的人,下一步怕就是要谋害他了。
常公公去永巷查过李嬷嬷,可是那天李嬷嬷有认证和物证证明她那天确实没有与那烧火的小太监接触过。
而且那小太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这件事细思恐极,谢珣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先让白敛偷偷在太后的寿康宫中安排几个眼线。
姜荔雪无意间听到了谢珣和白敛的谈话,她真的是不小心听到的,她喜欢趴在谢珣房顶上晒太阳,她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虽然这次雷公藤之毒对她没有效果,但这并不代表她打算放过下毒之人。毕竟她若不是体质特殊,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姜荔雪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小打小闹的她可以不计较,但是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她就不得不追究了,毕竟她还得留着这条小命等师父来接她回云蒙谷呢。
既然谢珣怀疑太后有嫌疑,那姜荔雪便得空就去寿康宫找个地方猫着,看看太后是不是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