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笙伸出胳膊。
麻雀落在他小臂上,又一跳跳地跳到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说的什么,古笙仍听不大明白,他和李淑的注意力都在麻雀的腿上,见上面绑了个细竹管,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尤其是古笙。
麻雀身上的禁制还在,意味着,小竹管里的信就是李大善人亲笔所写。
古笙抓着麻雀,拔下竹管,交给一脸急切的李淑。
李淑接过,倒出里头的布条,展开。
古笙搓了搓手指,指尖一道亮光闪现。
借着亮光,李淑认真看着布条上的字:吾儿,为父一切皆好,勿念。切记,莫要来京城,留在长潭。多听老何的话。
然后便是那像花又像污渍的墨迹。
李淑看着布条,久久没有动静。
许久,他才抬头看向古笙,问道:“你能确定写信的人就是我父亲吗?”
古笙单手抓着麻雀,拇指抚摸着它乱糟糟的毛,直直地看着李淑,道:“首先,麻雀是根据你当初给我的,你父亲的那条蚯蚓样物事,找到的你父亲。必须得是你父亲,麻雀才会落下,必须得是你父亲,才能解下麻雀腿上的竹管,才不会触动我布下的禁制。也必须是你父亲,才能将他写好的信绑在麻雀腿上。全程不能由除了你父亲之外的任何人经手。第二,若是有修士,或者妖魔鬼怪控制了你父亲,他们留在你父亲身上的法术必然会触发我在麻雀身上布下的禁制。第三,或者,你父亲确实被控制了,但不是被修士,或者妖魔鬼怪,只是被普通人控制了,我在麻雀身上布下的禁制确实对人力影响感受不到,但麻雀能看到。但方才麻雀和我说话时,并不急躁,也就说明,你父亲当时并未被人挟持控制。”
李淑顿时大松一口气,求证般地道:“也就是说,这确实是我父亲的亲笔信,也就是说,我父亲一切都好?”
古笙点了点头。
李淑轻叹一口气,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那就好!
可他才高兴不过两秒,又俊脸一沉,道:“那上回的那封信就是假的了?”
古笙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应该是。”
李淑不解:“我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上次是被人控制了?还是麻雀被劫道了?”
古笙:“一切皆有可能。就算被劫道了,那劫道之人应该也是你父亲身边的人。至少,他能模仿你父亲的字,还知道你们父子之间的暗号。”
李淑才放下的心又吊起来了。
古笙安慰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何事,至少如今你父亲是安全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等长潭县的事情结束了,我陪你去找你父亲。”
李淑看向黑漆漆的夜空,目光没有焦距地沉默了片刻,才摇头道:“既然父亲让我留在长潭县,我先留下来吧!我相信,父亲这么说,必定有原因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
古笙李淑二人心里都清楚。
要么是因为京城是刀山火海,不安全。要么,李大善人让李淑留下来,是有任务要做的。
至于是什么任务,十有八九和那所谓的藏宝图有关。
不过,如今不是操心这事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救长潭县,救长潭县百姓。
李淑摇了摇头,收好布条,摸了摸麻雀,又冲古笙道:“好了,我们先去做正事吧!”
古笙也点了点头,抓着李淑的胳膊,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城外山里一号安置点。
见他们回来,络腮胡子高兴不已,师弟师妹更是激动地叽叽喳喳,围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着自己的工作成果: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终于回来了?”
“你们还好吧?没受伤吧?”
“大师兄小师弟,我照顾的几个病患好转了许多……”
“我也是……”
“基本没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