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吃了说不定也会变成那些烤得均匀的尸体。
不吃?不吃说不定也会因为违反这里的逻辑,变成那些烤得均匀的尸体。
想想,在这样一个逻辑下,如何表现可以绕过这个非吃不可的局面?或许,吃不吃下这些食物并不是这套逻辑的底层,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在这个环境里表现得和谐,不突兀。
黑眼镜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回。”
对面立刻懂了。
她喊了站在三米外的尸体服务员,说了些什么,那个死于浓烟的服务员动作缓慢地替他们将那些盘子里的食物放进了餐车,然后推着餐车离开了。
周围窃窃私语和刀叉碰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黑眼镜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似乎并不是任何一种语言。
他如释重负地靠在了椅背上,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些冷汗。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回房间用餐,请她帮我们把餐品送到房间去。”
他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很有默契。
对面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这个信息,她没有说什么,拿起桌子上介绍拍卖品的册子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即使她不说话,黑眼镜也知道这是要走了的意思。
为了规避“来客要在这里用餐”的逻辑,他想了一个迂回的方式,回房间去吃,现在这个方案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且没有触犯这里的规则。接下来,他们需要顺着这个逻辑,回房间去用餐。
回房间的路上,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游荡的尸体,但只要正常路过还是不会有任何问题。进了房间,那些乘着“食物”的盘子已经在窗边的圆桌上等着他们了。
吃是不能真吃的,但是按照正常逻辑,他们关起门来,是不是真吃、吃多少,其他人就管不着了。
那些玩意最终全部进了马桶,而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证明他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固然要遵守这里的逻辑,但如何实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从餐厅拿回来的拍卖品介绍册很薄,就几页纸,很快就翻完了,张海盈读完了上面用法文写的介绍,给他展示了其中的一页。
那张藏品介绍画上是一张面具——或者说一张脸。
那是整个册子的最后一页,黑眼镜看着那张脸,有种强烈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