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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文小说>鲸歌悠扬>第14章

第五天,有人站在钢铁神兽中用巨大的爪子把门口的篱笆挖断了。

第六天,女孩站在家具迭成的高塔上把窗帘修好了,她重新拉上了窗帘。

第七天,巨爪的声音近了,声音越来越大,彻底打破屋子里的安静,女孩大哭着。

……

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爪子消失了,小院和它的围墙都被带走了。只留下履带深深的几何的印记。

有人敲门,女孩不声不响,她不会讲话,后来她在紧闭的房间里跟着敲门的人学了点。有人拍门,女孩沉默,她不喜欢这种粗鲁无礼的态度。更多的是用脚踹门,用工具撬门的,女孩从房顶上丢下石子儿,把人赶走后加固了房间的门墙,只留了一个猫眼。

后来,女孩到了外面的世界,她拥有了一个岛屿,一条蓝鲸,一棵榕树,一个勇敢无比的自己。

初遇

沐沐是一只血统不太纯的金毛,但是她有一个不嫌弃她的主人。主人的夫人快生小宝宝了,她每天蹲在婴儿床旁边,尾巴晃成了夕阳余辉下的芦苇荡,她满心期待着新成员的到来。

有一天,主人进门的时候被酒气包裹着摔倒在沙发上,女主人的表情亦是忧心忡忡。后来她明显发现自己的食物在减少,但是她依然笑着叼着心爱的蓝皮球找主人玩,主人也会抬起沉重的眼皮跟她逗乐一会儿。

后来他们一家带着她住进了小一点的房子,虽然不能在家里玩了,但是一家人都在,沐沐很满足。

主人住在绿城,而女主人的家在龙城。沐沐习惯了郑商认真得有些严肃的模样,冰原忽近忽远忽冷忽热的行事风格让她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沐沐也在慢慢接受这个新城主。后来于荧听到这里切了一声:“她就是个城魂,她不会干涉你的任何选择,但是你做什么都摆脱不了她。实质上和你们绿城的郑商一样。”

主人把她带到龙城最繁华的地方,沐沐看到所有的橱窗里都有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感觉主人今天可能会给她买好吃的,她对主人疯狂地摇着尾巴,把蒲扇一样的金尾摇成蓬松的鸡毛掸子。

主人笑着把小皮球扔远,沐沐嗖一声飞出去,稳稳地接住蓝色的皮球。她跑回主人脚下,大笑着被主人摸摸软软的头顶,她开心到嘴巴关不住口水。主人把球扔得更远,她比第一次接得还快,主人看她的眼神快要热泪决堤。

她邀功一般冲着宠物店的方向打圈,主人笑着摇头,脸上似乎有晶莹的光。他让她原地等着,她乖乖坐下,嘴里的牵绳整整齐齐被她叼住。不一会儿,主人拎着比她还大的袋子出来了,她闻到了浓浓的饼干香气。即便嘴里河水已经泛滥,牵绳被沾得透湿,她仍然乖乖地坐在原地。

主人的眼睛也在决堤,她吐出纤绳,主人抱住了她。沐沐很想说主人你抱的太紧了,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但是她没有说,也没有挣扎,在人类的概念里,抱得越紧,说明他爱得越深。

主人这一次把球扔得更远,沐沐看到小球似乎飞过了马路对面,但其实没有,它还在沐沐这边。她瞬间飞了过去,耳朵打到了脸。沐沐只觉得开心,接到球,那一大袋零食就可以享用了。

她奔跑起来像是一枚飞奔的金色火苗,再快一点估计会把脚下的石砖烧出一条痕迹。

她挺着胸脯把小球吐到大袋子旁的地上,抬眼一看,眼睛里却只有一个比她高的袋子,主人呢?

她看向宠物店,店主已经在准备打烊了。那……面包店呢?女主人最喜欢吃里面夹有奶油的毛毛虫面包了,她之前还纳闷儿面包里怎么会有虫子,后来女主人也喂她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可是面包店门口挂着一把锁,门口喷了两个大字“转让”。那一定是在男装店了,她记得男主人要找工作来的,但是男装店里只有一个打瞌睡的收银员,沐沐想,今天客人一定很多,突然没有顾客了难免会无趣。

街灯亮了,沐沐还坐在原地,茫然环顾着。大袋子被她抓开一个口子,她舔着掉在地上的小饼干,一个一个,主人说过,他不规定什么时候吃,但是一定不能浪费粮食。沐沐觉得主人一定在跟她玩捉迷藏,可是主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宝宝还要等着咱们回家喂她喝奶粉呢,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否则女主人又要发火说你不务正业了。

天亮了,沐沐睡醒后又吃了点小饼干,她发现大袋子旁,突然多了一个小碗,碗里的水还是温的。她开心地喝完水,感觉主人一定在这附近。她把小皮球滚来滚去,偶尔一抬头,总觉得主人会突然出现,对她说:“嘿,等急了吧,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走吧?”

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人像主人一样摸她头顶,摸完感叹一声:“挺好看的金毛可惜种不纯。”她默不作声,如果是主人,他从不会说这种话。袋子里的饼干永远不会到底,她永远能吃到不同味道的饼干,就像她面前的小碗永远都有人往进添温温的热水。可是她一想到主人,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把余生所有的小饼干在一顿吃完了。她吃不下也喝不动了……

夜深了,天气冷的厉害,街上冷清至极。沐沐睡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她掀开眼皮,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说:“小金毛,和我走吧,我让少司命再带你去一个更好的故事。”

“我要……主人……”沐沐梦呓道。黑袍男人摇了摇头,看到身旁此生唯一让他束手无策的劫数正死死盯着他。大司命感觉他会被这条鲸纠缠到元神耗尽。于是他对沐沐说:“你一定要等他回来么?哪怕他已经不要你了?”沐沐痛苦地呜咽,但还是坚定地要等主人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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