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姑娘这笑，怎么这么吓人？
“姑娘您能不能别笑了，您笑的奴婢害怕。”
“傻。”凌檀回了一句，却笑的更开心。
只不过……
她笑容一顿。
日后迟早要承宠。
若让裴寂看到她没有落红，届时又应怎么办才好。
凌枝心里咯噔一声，方才高兴的那点小情绪瞬间跌落回了谷底。
见凌枝突然耷拉起小脸儿，倾绯只以为凌枝是困了，忙帮人换上寝衣。
凌枝轻呼一口，看着淡色床帐宽慰自己。
别管怎么样，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
况且今日一闹，按照凌志垣的性格，阿娘弟妹的处境一定会好很多。
困意渐渐浮上心头，凌枝翻了个身，眼睛便不知不觉的闭上。
只可惜，她自己的心腹实在太少，且如今整个后宅凌檀手里管控。
她想联系阿娘都联系不到。
赤日炎炎，正午日盛。
书房偏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姨娘回了小禾院后，同俞小娘与两个弟妹抱在一处哭了许久，那小禾院并不好，残垣破断，且吃用都是最差的，俞小娘与三姑娘和三公子都穿着破旧，且……”
“且如何？”裴寂靠在椅子上，神色越听越凝重，一只修长的手指不知是因不耐还是因心疼而在茶盏周围轻轻叩着桌子，发出阵阵声音。
方嬷嬷低眉敛目：“而且，姨娘回门还是偷偷从娘娘与王爷的赏赐之中拿出来的，除了笔墨纸砚就是书本，然后是搅碎的小碎银子。”
“笔墨纸砚与书本？”裴寂手一停。
俞小娘是有儿子傍身的，九岁的孩子，应已启蒙读书，府中怎会不给供这些东西？
方嬷嬷叹气，面上露出一丝心疼来：“俞小娘母子几人处境十分不好，从小几个孩子便是由俞小娘亲自教导识字，这些东西小禾院都没有。”
她顿了顿，想起凌枝有些事尚未让裴寂得知，思考片刻道：“且俞小娘也只教导了姨娘的弟妹读书写字，姨娘如今还不太识字，只知弟妹喜欢这些，所以才将东西给带了去。”
她说完这些，便安安静静站在旁边不再开口。
她是裴寂亲自挑选送给凌枝的人，询问一番自是正常不过。
可在这后宅之中，她自然明白自己真正的主子应该是谁。
书房瞬时鸦雀无声，裴寂眉心有些发紧。
所以，凌枝在娘家的日子，比他想象之中更要难过？
没有笔墨纸砚，残垣破断，弟弟九岁还没有启蒙教导。
回门送点东西都需偷偷摸摸。
他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抬眸看向方嬷嬷时目光已是冷沉许多。
“还有什么？”
方嬷嬷何曾见过裴寂这幅神色，瞬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王爷的话，旁得便没什……还有。”
她忽而想起：“还有咱们姨娘她，她在凌家时，应是经常被挨打虐待。”
裴寂眸子倏尔一缩：“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