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整个睿王府都已回归平静,秋日夜风阵阵,吹落窗前树枝上微黄的落叶,轻轻抓挠在窗户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十分渗人。
林染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她本来不应该失败的,今天失败的人不应该是她。
可是她想不明白,那金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妃的院子里面。
王妃不缺钱,自然看不上这种制作拙劣的东西。
到底是谁,是谁想害她。
林染越想越绝望,喉咙里发出呜咽哭泣的声音。
素素看着心疼,端着一碗安神汤过去:“过好别哭了,您都已经哭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哭下去,眼睛会坏的。”
林染充耳不闻。
“为什么,原本不应该这样,原本不应该是这种结果。”
素素也跟着红了眼眶,拉住林染的手:“姑娘现在还不明白吗,咱们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王妃,斗不过尚侧妃和枝姨娘呢。”
“怎么还有他们的事?”林染脑子一疼,一双猩红的眼看向素素。
“我的傻姑娘。”素素眼眶越发滚烫,“这个主意是尚侧妃给您出的,可是您看在王爷审问的时候,她可曾帮你说过一句话?”
“若真是出嫁之前的姐妹情深,好歹也要有一句求情啊。”
“彤姨娘和枝姨娘本就是事外之人,他们二人没有牵连没关系,可您看看咱们这边,王妃回娘家了,您降了位份又禁足,三个人里面唯有尚侧妃惩罚最低。”
甚至只不过是王爷申饬几句,谈不上处罚。
自家姑娘傻,一味地让别人当枪使了,这都没看出来。
素素心疼的光哭。
当初她应该好好劝劝姑娘,告诉她有凌檀和尚宜龄的地方就是虎狼窝
“所以真的是尚宜龄那个贱人,害得我现在彻底被王爷讨厌了。”
林染心中愤怒,可因一整天水米未进的缘故,即便想生气也没有了咬牙切齿的力气。
素素拍她后背:“姑娘,您就听奴婢一句吧,咱们斗不过他们的,您想想未出阁之前,一同那几个人凑在一起,就是没完没了的欺负枝姨娘,那二人可曾动过一次手,骂过一次人?不都是挑唆着您上?”
“如今枝姨娘得宠,咱们又失势,谁能保证枝姨娘不会落井下石呢。”
她拉着林染的手:“等到咱们出去之后,好好和枝姨娘道个歉,起码到了现在,她没害过咱们,害人的都是那两个人啊。”
林染醍醐灌顶。
刚被止住的泪水瞬间如泄洪一样涌了出来。
她冷笑着:“我说怎么尚宜龄这次会这么好心的帮着我出主意,原来是把主意打在这来了。”
混账羔子。
“和凌枝低头,我做不到。”
林染知道她曾经有多过分,打耳光,用针扎,用脚踹脸,甚至辱骂凌枝的阿娘。
如今反过头去讨好。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更何况凌枝原不原谅还两说。
让林染同她伏低做小,比直接给她个白绫还难受。
素素还想张嘴再劝,可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
这是深更半夜,守门的婆子估计都已经睡了,怎么会突然有人的脚步声。
二人对视中纷纷瞪大了眼。
素素汗毛都竖起来了,抓紧了林染的手,下一刻准备推门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