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妍还未曾到王府的时候，阿娘就已经同她说过了。
不光在杨家要能屈能伸，到了王府之后，也要做小伏低到极致，这样才能守住王爷，守住平安。
阿娘是扬州瘦马出身，十几岁就被父亲给买了过来。
嫡母生了一儿一女，然后就是二姨娘生了个女儿，最后则是她阿娘，生了自己和弟弟妹妹。
父亲后院女人很多，可平日里最得宠的，还是二姨娘和她阿娘。
二姨娘是父亲的青梅竹马，所以在一众小娘中，才能被称为姨娘。
阿娘是父亲玩了多年的玩物，十几年都没送给旁人，所以阿娘对父亲感恩戴德，自然也做小伏低，服侍习惯了。
可她也明白，阿娘能够得宠的原因，也不是仅仅因为做小伏低那么简单。
还有房中秘术。
来做妾的前一天，阿娘已经全部教给她了。
所以，她并不想像阿娘那样，在所有侍妾中都低着头。
她只需要对王爷低头就够了。
有朝一日王爷能够登基，她也不想做皇后，只想做个宠妃。
杨婉妍接过钟嬷嬷手中的茶盏，一一给面前几人敬茶。
只不过拿起最后一杯的时候，看了一圈四周，顿了顿：“娘娘，妾身听闻后院似乎还有一位姨娘，这茶……”
凌檀垂眸，看着那茶盏：“阿枝怎么没来。”
玥彤道：“方才说冷，就先离开了。”
冷？
凌檀一口没喝，将茶盏放到桌上，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真是仗着王爷的宠爱越发没规矩，今日是接婉姨娘进门的日子，就她一个人走了。”
玥彤没出声，寻常也不见她这么有威严，无非是想在新人面前装一装罢了，自己何苦戳穿。
凌檀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杨婉妍脸上。
什么嫌冷，分明是因为见到新人生的样貌美艳，生怕失宠，只怕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走了。
只怕现在凌枝还不知道怎么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将凌雁嫁给那个残废不就好了。
不过也好，来一个能够平分秋色的，两虎相争，她也好坐山观虎。
只不过，不愧是伺候人的玩意儿生出来的女儿，即便如此羞辱，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罢了，今日既然已带你见过这些姐姐，你便回到王爷亲自给你准备的院子里面主子吧。”
凌檀将亲自两个字咬的很重。
杨婉妍刻意装没听懂，缓缓行礼笑道：“既然如此，那可否劳烦王妃借个人，给婉儿带路，毕竟婉儿头一次来到王府，人生地不熟的。”
凌檀本也没打算在这事儿上难为她，闻言，立刻让夏娆带着她离开。
尚宜龄心不在焉，紧跟着离开。
玥彤更是不愿搭理凌檀，紧随其后。
凌檀皱眉，看着桌上的茶盏，强忍住想要摔在地上的欲望。
“一个瘦马生的女儿，也配同本王妃称姐道妹。”
她揉了揉眉心：“将这套茶盏送到松山小筑，赏给杨婉妍吧。”
“屋子，只要是杨婉妍走过的地方，就好好都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