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照在阿丑的脸上，也映照出她脸上浮出的一抹窘色。
“你没吃饭？”
“吃过了……”
阿丑的声音很低，在她的注视下，很快又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墨秦鸢盯着这个小姑娘半晌，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十年前。
她第一次面对凌子虚时，也是这般窘态。
仙人的身份，似乎就是比凡人高人一等，让她不敢直视，连同和他说话，都要先看看她父母的脸色。
父母对仙人的近乎讨好，其中也有畏惧。
他们心中期盼着仙人赐福，也恐惧仙人降罚。
墨秦鸢那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
而仙人对凡人，就没那么多的拘谨。
凌子虚会时不时的摸摸她的头，会给她好吃的点心和小吃。
墨秦鸢现在也分不清，她在凌子虚眼中，到底是个人，还是个宠物。
她伸出手，就像十年前凌子虚对她伸出手一样，朝阿丑伸去。
“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才睡得着。”
阿丑看了她的手一眼，又飞速撇开视线，嚅嗫小声解释。
“不行，要是被阿爹知道我偷吃东西，会打我的，我……我之前就被打过。”
墨秦鸢眉眼弯弯，让自己脸上的笑自然些，放轻了语气。
“我们不吃他们的东西，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阿丑犹豫了半晌，这才从狗窝里爬出来，顺手拿起狗窝旁的一个碗。
墨秦鸢看着她手中油腻缺口的破碗，陷入沉思。
“这是……”
“这是我用的碗，小黑也用这个碗，我一般都是和他一起吃东西。”
墨秦鸢呼吸一滞，想说什么，还是把话都压回了肚子。
“不用带碗，你跟我走就是。”
阿丑这才呆呆的把碗放回去。
墨秦鸢走到院墙边，回头正想拉着阿丑一起出去。
看了眼她身上破旧发黑的衣裳，还有小手上的污渍，她放弃了。
阿丑局促的站在原地，十指紧张的纠结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有忸怩，但更多的是麻木。
墨秦鸢手指一勾，阿丑腾空而起，飞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