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即便主子从不说,他也能猜到几分。
孟祈,已经心动了。
张继在自尽后第五日下葬,孟祈和云方穿着孝衣走在最前头,孟祈手中握着瓦盆,将其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
瓦盆被砸得四分五裂,自此,张继的肉身将不复存在于人世间。
张继被葬在了一片小山之上,这地方,从前只有孟祈知道。
早些年孟祈跟着张继出门,张继就指着这片山的半山腰处对着孟祈说:“小子,我没有儿女,你以后记得就把我葬在这儿,这片山我特意找先生算过了,说是风水宝地呢……”
广闻司的人抬着张继棺桲上了山,孟祈看着那一捧捧黑土落在棺桲之上,最后垒成一个小丘。
墓前的石碑之上,无任何亲眷之名,只有他的几个弟子,而孟祈的名字则排于最前面。
“你们都先下去,我同师父说说话。”
云方盯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担心地看了一眼孟祈,最后还是离开。
终于,四下无人。孟祈摸着墓碑上张继之名,眼眶湿润。只有这时,他才彻底卸下了自己在外人面前的盔甲,展露出自己的本真来。
“师父,九泉之下,还请安息!”
生辰
“阿姐,我去了,不用担心我——”
禁军营门前,宋朝月带着华清,挥手送别宋明泽。
军营之中纪律森严,宋朝月也不知宋明泽这般野惯了毛头小子在里面能否习惯。
她盯着军营内,久久未收回视线。
华清在一旁颇为豪迈地搭上她的肩,仰天吟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美人儿,随我飞去吧。”
宋朝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华清一眼,随后还是没有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华清的故意搞怪冲淡了宋朝月对于阿弟的几分担忧,她随其坐上马车,没有立即回到住地,而是先去了酒楼之中。
华家在笙歌所开酒楼已经初具形貌,酒楼之中桌椅板凳皆已备齐,只需要找上些伙计,采买酒楼之中装饰,便可择一吉日开张了。
她们先于门前贴了招人告示,而后走街串巷去采买酒店所需装饰,什么摆件,盆景……反正见着合适的便往酒楼之中买,几日下来,两人俱是精疲力竭。
宋明泽不在,就只有华清和阿罗陪着宋朝月住在褚临的宅子里。
天气愈发炎热,宋朝月扇着扇子与华清吃着从外头买来的冰。
阿罗在一旁见了,免不得劝她少食些。
宋朝月瞧这冰实在诱人,可每每想着自己每次来月事都会隐痛,便不敢再多吃。
华清见状,同宋朝月说了一个消息,“我母亲说等这酒楼开张,她打算搬来笙歌住些时日,到时候,我手中的活计轻松些了,我带你去跑马如何顺带练练太极?”
她兴致勃勃地提议,宋朝月却面带难色。
她骑马的技艺实在不精湛,只能骑着马儿缓缓前行,哪里能同华清出门前去跑马。不过这太极,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