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雪失去了三年前的全部记忆,现在回想起来的全都是应歌的往事。
人的喜好、性格和行事作风全部都受记忆的影响,所以她越来越像言颂认识的应歌了。
她自己意识不到,但言颂却很清楚,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茗雪和喜欢应歌有什么区别,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一直是她,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茗雪既然说了不喜欢他这样,那他以后就不再提喜欢应歌的事了,于是当着她的面跟应歌做了切割,只为让她心安。
“你终于摆脱掉了你最讨厌的名字,那你此后余生都要开开心心的。”
言颂为应歌感到高兴,虽然过程很残酷,但她的愿望实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叫她应歌——她是茗雪,一个父母对她宠爱有加的幸福的姑娘。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一样的难懂,但我这次会尽量搞懂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再逃避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能够解决所有的人生问题。”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人还在校园里,“人生课题”对言颂来说太大,也太沉重了,他没准备好,还不够成熟,“婚姻”二字更是遥远得像是下辈子的事。
现在他快三十岁了,不管是心理、生理还是经济上,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阶段的他,有信心也有能力,可以对自己和伴侣的人生负责了。
言颂感受着拂过的清风,他心里的蓝色都被吹散了,每次他想见应歌的时候,茗雪都在,如果这都不是缘分……
上次他在墓碑前痛哭失声,这次他完全是笑着的。
茗雪曾非常努力地想要帮他走出阴霾,让他“适当地伤心一下就好”,现在他是真的走出了悲伤,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这都不算爱……
……
茗雪去还了香灰桶,然后没有在网上叫车,反倒是走去了停车场。
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特殊纪念日,来祭拜的人很少,她轻易就找到了言颂的车。
虽然她决绝地离开了,但又有些担心,担心言颂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哭得惨兮兮的。
那样的话,开车不安全啊。
她靠在言颂的车上,悠闲地晒晒太阳,促进钙吸收。
在室内工作的时间太长了,又总是熬夜,她有必要做个日光沐。
今天的风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春天就快要过去了。
言颂跟应歌说完话,一身轻松地往停车场走,远远就看见茗雪在他的车旁边站着。
今天简直就是喜从天降,还是双喜临门。
他快步走过去,霸道地将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将她锁在了自己怀里,这才说:“你在等我。”
茗雪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因为无法直视太阳而闭上眼睛,结果就有了些睡意。
言颂跟她说话之前,她正在半梦半醒之间。
陆岩松离她好近,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她拒绝,他就会发火,然后吼她:“你是不是想找言颂?他会帮你对吧?”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脖子已经被陆岩松一把掐住了,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