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安被带入老夫人的房间,人还没绕过室内的屏风呢,就听到老夫人发脾气的声音。
“拿走拿走,我吃不下!”
程若安的脚尖刚刚超过屏风一点,就被一个瓷碗砸中,粘、稠的东西糊了她一脚面。
“我说了我不吃燕窝,滚!”
程若安:……
所以,她都还没吃过大夏的燕窝,她的脚先吃上了?
可恶!
大丫鬟抱歉地看了程若安一眼,手上动作幅度很小的做了个手势,示意程若安先别进去,就在这屏风旁等等。
程若安颔首垂眸,安静地站在原地候着了。
大丫鬟走进去,声音轻柔:“老夫人,老爷请了位女医来替您把平安脉,您这会儿吃不下东西,那要不咱先瞧瞧?”
听得出来,这大丫鬟应该是在老夫人面前极为得脸的。
老夫人冷哼,“秋菊你嘴瓢了吧?是医女还是女医?”
秋菊:“哎哟我的老夫人呀,真是女医,会施针的女医!”
“倒是稀奇了,那不孝子在京城都没给我找着过女医,在北地这个偏远小镇还能给我找着。”
“行,那就瞧瞧吧,若再是个没本事的庸医,看我不发脾气!”
章老夫人从床上起身,让秋菊和另一个小丫伺候穿衣,梳洗。
程若安听到动静,早就有眼力见的,一点点挪到了外间的花厅去等着。
“看来这老夫人倒也没有章先生和师父说的那么脾气怪,还是怪有礼貌的,没躺在床上让我随便把把脉完事儿。”
程若安心里腹诽,但始终不敢掉以轻心,规规矩矩地站在花厅中,不敢散漫。
没多久,章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搀扶下出来了。
老夫人体型富态,面若玉盘,肤色极白,一双眉毛也淡淡的,但一双慈善眼睛却炯炯有神。
和屏风后发脾气的人宛如两人似的,单看老夫人这模样表情,很难将她和发脾气砸东西的更年期妇女联系起来。
但走近几步之后,程若安明显能看到她的面部和颈部都有些潮红,甚至还能到些许渗出的薄汗。
程若安在心里有了判断,看来这老夫人潮热的症状特别严重啊。
怪不得脾气炸呢。
等人到了近前,程若安规规矩矩给见了礼,“问老夫人安。”
章夫人倒是好颜色地弯弯唇,脾气看着很好的样子。
“程大夫请坐。”
坐下后,一点闲聊的意思都没有,老夫人直接抬手,让大丫鬟把衣袖往上提了提。
这就是要直接诊脉的意思了。
程若安不敢怠慢,麻溜地从医箱里拿出脉枕放在桌面上,给老夫人开始诊脉。
“老夫人平日里只是潮热和心悸得厉害吗?头晕严重吗?”
程若安问,回答的却是大丫鬟:“只是有些时候,头疼得厉害的时候会头晕。
程大夫,老夫人这头痛症是什么头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