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正是宫中最忙的时候,皇亲国戚们纷纷进宫赴宴,与圣上共同庆祝今晚的贺岁大典,辞旧迎新。
这是吴雨晴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
去年她刚穿来的时候,还是暮春之际,这些进宫参拜的礼俗都已过去了,否则,若是冒冒失失的进宫,定要露出马脚。
今年,这些迎来送往的规矩她已经相当熟练了。
今日是除夕家宴,参与的大多数都是皇亲国戚,只有极个别的天子宠臣位列其中。
吴雨晴身着代表品级的贝勒福晋服饰,侧身弘昼半步,一脸郑重的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他们虽是夫妻,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场合是绝不允许并肩同行的。
这也是吴雨晴市场感到彷徨的时刻,明明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可有时候却还是感觉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有时候她甚至还反过头来安稳自己,也许不该在这些微小的细节上如此执着,只要大方向不偏离,适当的自我牺牲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吴雨晴暗暗沉思时,弘昼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吴雨晴没留神,冷不丁的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
她这才顺着弘昼的视线看去,正是和惠跟庄亲王家的大格格敏善在一起玩闹。
看到这一幕,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不同寻常。
和惠出嫁的日期已经定下了,和亲公主的身份虽然高,可如果不是与喀尔喀有什么关联,大可不必与她如此亲近,更何况敏善跟和惠打小就有些不对付,二人今日竟然凑在一起,真是匪夷所思。
弘昼总觉得庄亲王身上隐隐透露着一丝古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上次神秘兮兮的问他公主的陪嫁单子,这次又让敏善跟和惠搞好关系,真是太奇怪了。
仿佛他在喀尔喀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一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弘昼只感觉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宴席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喀尔喀这几年并不太平,部落之间冲突不断不说,甚至还经常去附近的城池抢夺百姓财物,也得亏上头的官府装模作样惩治了一番,否则若是闹大了,只怕有的好看。雍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颇为无奈。
夫妻二人在宫女的引导下入了席,这宫宴虽然盛大,可饭菜都是流水席,为了保持口感,上的大多是些冷盘,偶尔有几个热菜,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景下,也没人敢多吃,能象征性的尝几口,已算是吃饱了。
不过今年的年夜饭似乎在珍味轩推出了自热炉之后有所改良。
内务府第一时间便大批量定制了一批这样的盖碗炉子,为的就是能在宫宴上为食物保持温度,不用年年被太医院吐槽,毕竟每年宫宴之后看肠胃不适的娘娘大臣,都能忙的太医院乱成一锅粥。
吴雨晴明显察觉到,今日桌上的菜单,有不少都是用了自热炉盖碗。比如眼前的这道上汤白菜,虽是素材,可却极为考验厨师水平,也算是宫宴的招牌菜之一。
往日尝到嘴里的都带着些凉气,如今有了这自热炉,口感果然非同凡响。
果然,跨时代的产物,便是不用打广告,也会引得一大批人追捧。
吴雨晴想到自己新年的计划,心里便越发的期待,毕竟有了段明这样的人助力,蒸汽机她不敢想,可自行车总是可以畅想一下吧。
就在吴雨晴的思维发散时,坐席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坐满了,直到小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问安。
“平身吧。”雍正今日不同以往的冷酷脸,许是因为新年,他的脸上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喜色。
众人纷纷落座。
雍正:“今日家宴,来的都是亲近的人,诸位不必拘束。”
众人再次起身叩谢:“谢皇上。”
一番客气敬酒下来,吴雨晴瞥了眼旁边的西洋钟,宴席过去了半个钟的时间了,端着酒杯的人不少,可真正动筷子的却不多。
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的新年,都少不了亲戚间的寒暄和恭维,越是人多的时候,越能看出来地位的高低。
弘历和富察氏的桌席前围满了敬酒的人,可弘昼桌前却三三两两,虽然都是皇子,可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些。
不过也好,这样反而少说了不少话,还能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