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公主优雅闲适地缓缓走下台阶。答出了正确答案。顿了顿,笑道:
“这太学难得来了个有趣之人,皇兄可别吓跑了他。”
奚芫华看向巨幅的山水画卷,想明白了,怪道淳于重光怎么一直看向画卷,原来他早就发现公主了么?
那方才他激怒太学祭酒之行径,难道亦是为了吸引公主么?他自知学问无法取胜,不如另辟蹊径?
她一面讶然于他这般的心思深沉,一面又觉得他年纪尚小,可回想,他又哪有这样的好心肠为贫苦学子出头。
于是,奚芫华看向淳于重光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探究。
淳于重光自公主出现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公主好生貌美,年芳几何,可有婚配呀?”
奚芫华余光瞥见皇帝面色一瞬冷淡下来。
“我是淳于重光,照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是束发①年纪,你们汉人确实无趣地紧,公主不如来我们西域,别看我算术不通,我打架烤肉最在行了。”
说着,他竟撸起衣袖,展露出少年手臂上磅礴的肌肉。
肌肤直接裸露,简直是成何体统!
奚芫华和在殿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遮住了脸,心里暗骂了一句:粗俗。
“公主,如何?”淳于重光不觉为然,反倒自豪问道。
他可是三岁习武,八岁时便能独战狼王。这一身肌肉可是练了许久,而他如此得父王认可也是因为他勇武冠军。
宴宁公主在皇帝越来越浓重的沉默中,靠近了淳于重光,替他拉上了衣袖,开口道:“还行,不过没楚中郎将的好。”
她轻飘飘地说道,却如火球撵地般惊住了众人。而楚昭更是火焰焚身,面色通红。
“楚中郎将比你的可紧实多了,有力,一下子就能抱起我。”她神色不改的说道,似乎深有体会,只是扔下的第二个火球差点没让奚芫华直接原地去世。
楚昭真喜欢公主?奚芫华不知道,吓得僵立不动,“公主,臣岂敢……”
她抬眸,碰上了陛下缓缓移过来的目光。
黑、冷,如深渊的潭池,冻的她不能动弹,脸色也由红变为了白。
“陛下……”这还真是有口难辩啊,难道她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奚芫华纠结不已。
“好啊,楚昭原来你才是小人!”淳于重光怒气冲冲地冲到他面前。“枉我还将你做兄弟,都是错付啊!”
他抓起她的衣领,后颈被拽地生疼。
就在奚芫华以为完蛋时——
“宴宁。”皇帝喊道,俏丽的公主勾起嘴角。
“不许开楚昭玩笑。”他斥道。
“诺。楚中郎将比以前容易脸红多了。”宴宁公主在她面前嫣然一笑。
公主与皇帝是同父异母,长得并不相似,却都有皇家那般运筹帷幄的气质,即使笑也让人不觉陷入另一个陷阱。但奚芫华却为此松了口气。
“不是臣容易紧张,而是公主天性还是如此……豪迈。令臣叹为观止。”她故作轻巧道。
宴宁公主瞪了她一眼“楚中郎将亦是如此胆小。”
奚芫华闻言笑而不语。
“我听闻皇兄欲将你指为驸马,不过我看,还是罢了。”宴宁公主悄悄在她耳边试探道。“你我并不相配,你若是真做了驸马,我非得翻个地朝天。”
“自然自然。”奚芫华拱了拱手。莫说她不想做驸马,她女儿身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