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昨日一样的打扮,如同一朵嫩黄娇俏的海棠,却又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喜悦,更显得明媚大气。
“何老板当真是眼界宽广,如此一大箱珍宝,换做我肯定没法拒绝。”
虽然觉得何秋月说得极有道理,但面对这么一大箱奇珍异宝,马祥扪心自问,他肯定是没有这般定力的。
“马参军言重了,秋月不过是舍了眼前之利,来换和钱老板的长期合作,往远了看,还算是我们占了便宜呢!”
若说一点都没动心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何秋月都树立了无功不受禄的理念。
更何况钱老夫人病好和她制的瓷瓶之间,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就是巧合,更别提什么赐福了,因此莫说是珍宝,就连那面锦旗她都收之有愧。
“能与何氏合作,自然也是钱氏之福。在下还赶着回去复命,便先请告退了。”
见这位新任刺史特意前来却不急着开口,钱府管家自然知道是碍于自己的缘故,在得到许可后,便率人离开了。
一直到人影消失在转角,薛清安才跨步进屋,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后,将目光停在一个三彩海棠绞胎枕上。
“这瓷枕倒分外别致,从前对三彩方形枕仅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当真不凡,不知作价几何?”
这瓷枕是之前何秋月无聊时仿着唐三彩方形枕所做,因着火候稍过,侧面有一细小裂痕,故而并未想过要卖。
之所以今天会放在这里,还是因为姚秀楠觉得别致,非要拿它过来凑数。
“呃……大人有所不知,这瓷枕右侧略有瑕疵,本就是非卖。若您不嫌弃,送您便是。”
薛清安绕到右侧定睛一瞧,果真见到一条发丝般纵横向下的细痕。
但因正好处在一朵并蒂双开的海棠之间,更像是根将两者牵连的细线,冥冥中使之相聚。
不知为何,薛清安看到后并未觉得瓷枕微瑕,只觉更加喜欢,或许凡事皆有两面,有人视之可惜,自有人视若至宝。
敛了思绪,薛清安从袖中取出两枚金锭。
“诗中曾说‘易求无价宝’,但在薛某看来,能遇见并拥有合乎心意之物,本就极难的。”
言罢也不待何秋月推辞,自顾自把金锭放在案上,神情极为认真。
“这两枚金锭既是我眼中此物的价值,也是对何老板敢为人先的致谢,还请莫要推辞。”
恰逢此时秋风骤起,从半掩的窗内涌入,直将头上刚挂的锦旗吹得烈烈作响。
两人俱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相视一笑,半晌才心照不宣地同时转身。
在何秋月关窗的空档,马祥两人已经装好了瓷枕,极小心地一人托着一边。
突然,屋门被人猛地推开,冲进来的衙役也顾不得休息,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倒在地。
“不……不好了,宋县令返职途中被……被一伙暴徒所伤……至今昏迷不醒,据……据在场衙役回忆,为首的……”
说到这里,这名衙役偷偷抬头看了何秋月一眼,才又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为首的似乎是……何老板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