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在你面前,浴血蹈刃,至死方休。”仍然看不见云容章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庄重而清越。
白濯羽听见“血”这个字,眼前又是一黑,怒道:“闭嘴!”
她一掌将云容章推开,自己与那女子交战。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女子的刀。她怀疑那刀上有血。她只能靠女子的落脚位置和风声,判断她下一步出刀的方向。
白濯羽堪堪躲了几刀,向后退去,却碰到了墙,退无可退。
但是在挡刀的过程中,她发现这女子的内力不是很强。换句话说,是曾经强过,但是被抽走了或者是渡入给了别人。
就在二人缠斗之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句妩媚却冰冷至极的女声。
“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不欢迎之理。哪该让客人买酒?应当我们摆酒迎客才是。”
白濯羽听见刀被收回的声音,勉强抬起头来。她刻意地挡住云容章,不敢去看云容章的手臂。
她看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蒙面的花魁。而站在花魁身边的,正是江冷音。
她心中又是满腹狐疑,不知道江冷音出现在花魁身边是为了何事。不过从二人关系来看,她们两个应该是相识不久,但是关系很好。
“放手吧,我还想和客人说两句话。”花魁对持刀女孩笑道。
那持刀的女子退下,这个角落里仅剩下花魁和云、白、江三人。
“是奴家失了待客之道,理应赔罪。”
花魁盈盈笑着,往桌上摆了四盏酒杯,用那纤纤素手将四杯酒斟满,抬眼望向三人道:
“奴家这里有风、花、雪、月四杯酒,请三位客人各选一杯饮之。”
白濯羽细细看去,四个酒杯上各自刻着一个小篆文字,分别是“风”“花”“雪”“月”。
三个人喝四杯酒,白濯羽知道这是花魁在同她打哑谜。
她细细思索方才花魁所唱歌词。那词是温飞卿的《相和歌辞·三洲歌》,本是少妇哀叹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是她推测里面包含着一些谜面。
“团圆莫作波中月”,是指他们三个都不要喝“月”。“洁白莫为枝上雪”,是指白濯羽不要喝“雪”。
她默念了几句,偏头问江冷音道:“小江,你是哪年出生的?”
“金武三年。”江冷音道。
“那你今年十六?”白濯羽道。
江冷音点头。
李娘十六青丝发,画带双花为君结。白濯羽想着,将“花”字酒递给江冷音。
排除掉雪、月、花,白濯羽将“风”一饮而尽。仅剩一杯“雪”,递给云容章。
三人各自将酒喝完以后,白濯羽笑着将自己的酒杯放下。
她拿起“月”字那杯酒,盈盈笑着捧到花魁面前。
“那么这杯酒,敬您。”白濯羽伸手摘掉花魁的面纱,“残月阁护法,庄静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