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濯羽知道她不会武功,全然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但是不知为何,见到江冷音的眼神,她突然毛骨悚然,打了个寒战。
但云容章却完全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他紧紧攥着白濯羽的手,似乎想在江冷音面前宣示一些莫名其妙的主权。
他的酒还没醒,对江冷音直言道:“刚刚我们二人,在那屋里做了夫妻该做的事情。”
白濯羽:??!!!
云容章你说话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啊!!
江冷音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盯了一眼那满是尸体的屋子,又回过头来将他们二人上下打量一番,眼神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她的脸上浮现出尊重但不理解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
“二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江冷音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白濯羽一时觉得自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只希望以后江湖里不要到处谣传武林盟主有奇怪的癖好。
她连忙扯着云容章的手道:“别闹了,咱们赶紧回去。”
白濯羽作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暗暗观察。目送江冷音走远后,她没有离开,而是拉着云容章小心翼翼地躲在了走廊的黑暗处。
她看见江冷音提着灯笼向前走,打开了那个封锁着的大门,走进那个满是尸骨的房间中去。片刻后她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即使是白濯羽这样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很多年的江湖人,突然见到那么多尸体也万分吃惊。
但是江冷音一去一回,出来时脸上平淡万分,就好像只是进了一个摆满家具的普通房间,连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等江冷音拿着东西出去,白濯羽立刻回到密室去看。推开暗门,那本账本果真不见了。
江冷音取走的东西,正是那账本。
此时,白濯羽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那为太守记账之人,那簪花小楷的主人,恐怕正是江冷音。
一年前北境之战后,她无家可归,受到太守胁迫,帮助太守干些见不得人的肮脏生意。
而今有账本作证,那肮脏生意很可能就是太守杀害了七十多位江湖弟子,又用这密不透风的银纱楼将剩下的弟子们囚禁起来,日夜供全城高官把玩。
所以江冷音会在这个时候出入银纱楼。
本来白濯羽对她警惕之余,还带着一丝同情。可现在,尽管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但一想起那七十三具扭曲的骸骨,这点同情便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憎恶与仇恨。
白濯羽不知道她拿走那本账本是为了什么,但是换位思考一番,如果她是江冷音,那么账本上记载的便是自己的罪证。
如今太守已死,若是想要洗白身份,用干净的背景投靠新的主上,便先要将这罪证毁去。
白濯羽慢慢整理思绪,稳定心神,拉着云容章走出了漆黑的走廊,走到大堂当中去。
此时大堂中喧哗一片,刚刚那群高官贵人本就吵闹,此时更是高声嚷叫,激动万分。众人围绕着中央的高台欢呼,银纱楼中掀起一片沸腾的热浪。
白濯羽再仔细听去,众人所喊仍是花魁娘子。她想着,应该是那所谓一年没有露面的花魁终于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