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苏若桃用指尖摸摸肩上小人的脸,抬眼看向四周,语气越发沉重,“我一直困在这儿,从没见过其他人。”
“没试图出去过?”钟默问。
“怎么可能。”苏若桃诧异看她一眼,“出不去而已。”
“所有窗户都打不开。大门我没试过,大堂有机关,有时还有邪物徘徊……”
“邪物?”钟默平静侧头,“就刚才堵门的那个?”
苏若桃:对,就刚才被你踹飞的那个。
“多亏你来……我真打不过它。”苏若桃叹气,“那邪物也奇怪,时而在时而不在的,我曾冒险在它身上下了一道求助符,只要它出去,那符就会自动起效。然而直到现在,那符都没有触发过……”
也就是说,那邪物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空间。也它不在这客栈时,究竟是去了哪里。
“是吗?”钟默语气平平地反问一句,似是注意到什么,突然蹲下了身。
“怎么了?”苏若桃怕她看不清,将蜡烛凑近了些,这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在观察那邪物被踹飞时撞断的栏杆。
钟默没回答,只伸手在上面轻轻抹了下,又凑到鼻前闻了闻,嫌弃地咦了一下,又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说着,在栏杆上擦了擦手,“看来这地方,还真像个客栈。”
……?
苏若桃不解皱眉。
若说单看布置,这里确实像个客栈。但她本能觉得钟默不是这个意思:“你是说……”
“这里,有血。”钟默指了指断裂的栏杆,“还有这儿,白的,看到没?”
苏若桃凑近细看,还真有:“这是……”
“脑浆。人的。很新鲜。”钟默道,“血也是人血。”
应该是那怪物掉下去时蹭到的。
“……”苏若桃手里的烛光抖动了一下,“所以?”
“没什么好所以的,很明显了。”钟默道,“你衣服上的血迹已干,说明这地方的时间是流动的。但那东西身上的人血和脑浆却新鲜。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不久前刚杀了人。没准儿还不止一个。”
“而且你自己也说,那东西时在,时不在,可你的求助符却显示,它从没去过外面,说明它就是在这空间里杀的人……只是你看不见。”
——看来这地方,还真像个客栈。
刚听过的话再次浮上脑海,苏若桃缓缓转向那断裂的栏杆,终于隐隐明白钟默的意思了:
“你是说,这个空间其实被分割成了很多不同的区域,就像客栈一样……”
“没错。”钟默点头,“我们只占了其中一个房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其他的房间。”
“而那些房间里,很有可能,都是你的同门。”
*
同一时间,另一片相似的黑暗中。
剑光闪过,碎裂声起。晦暗之间,似是有什么轰然崩塌。
持剑的人提气急退,精准地避开眼前倒下的庞然大物,剑尖轻点,污血甩落。
他似乎已接近力竭,胸口微微起伏。汗水顺着下颌流到颈部,又逐渐没入衣领。
“大师兄!”旁边有人立刻低呼一声,似是想赶过来。很快却又被人喝住。
“稳住,别乱动。”郁清和神情不变,微微抬眼,警惕扫向四周。
“没杀完。类似的东西,这里还有。
“都退回结界里,等我信号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