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的时候木清辞正斜倚在软榻上看书,见他进来,木清辞也只是轻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随便坐。
木清辞看了云锦一眼,云锦会意,出去跟莫陌一块儿守着房门。
木翎泽在她对面落座,随口一问,“看的什么书?”
“民间话本。”
木翎泽挑了挑眉,这倒是他第一次见木清辞看这些玩意,“你还会看这些东西?”
“对啊,”木清辞想到从前的一些事,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从前在黎安的时候,我经常看,宫中规矩多,我就把那些话本全都藏在将军府里,一月总要寻个由头在府中住上些日子,太后还以为我是思念家人,但其实我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些话本。”
木翎泽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抹怀念,他之前对她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但他从未见过当年那个名誉天下的荣乐郡主。
木翎泽收回思绪,同她说起了正事,“今日我同瑄王出行时偶然得知,东大营马场的马匹死亡并不像是中毒,而是生了疫病,瑄王有意让人将这事闹大,但是消息传出来不足半日,就被尽数压下了。”
木清辞闻言将手中的话本放下,坐直了身子,面露不解。
瑄王应该是从裴熙川那里得知此事的,东大营听属太子,战马出事东大营一干人等皆要受罚,故而才会想到把这个罪名嫁祸给与陈大司马有过节的武安侯身上。
瑄王与太子之间势同水火,根本不会放弃这个能够让太子受挫的机会。
木清辞问道:“这事是太子做的?”
木翎泽摇了摇头,“不是,瑄王知晓此事后动手十分迅速,太子来不及反应,就在势头正猛时,此事就突然悄无声息了,就连最开始听到消息准备进谏的几个大臣,对此事也闭口不谈。”
木清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谁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尽数压下,还能做到不被人察觉的。
木清辞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榭,但这几天她一直让人盯着沈府,并未见他有何动作。
而且他不站队,也没理由这般做。
木翎泽对南靖朝局并不是很了解,此刻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见她愁眉不展,便劝慰了一句,“你也不用过于忧虑,左右你如今都已回到了黎安,不必操之过急,慢慢来。”
木清辞并未说话,脸上凝重未消,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超脱控制之外的感觉。
木翎泽狐疑的打量着她,心中疑云遍布,“阿陵,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如果再等两年,胜算明明更大,你为何非要那么着急回来。”
木清辞笑道:“再等两年怕殿下掌权后我腹背受敌啊。”
“……”木翎泽心里一堵,“你就是这般看我的?”
木清辞反问:“难道不是?”
“放心,我既答应过你,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会等你复完仇。”
“那就多谢殿下了。”
木翎泽想着木清辞总是寻借口避免与他们一道出去,脑海中隐约想起了之前打探到的一桩事,便又问:“我若没记错,你当初与瑄王的侧妃孟氏好像是手帕之交对吧?”
这件事之前在黎安也不是什么秘密,木清辞也没瞒他的必要,点头承认,“嗯。”
“所以你这几天总是借口身体不舒服待在驿站就是怕同这位孟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