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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有宫人私下偷偷在传,太子因托人弄了些乌烟瘴气的邪乎东西栽赃给皇后,因此才被圣上禁足了。
例来君主与朝臣最为反感的就是压胜之术,他们认为这个行为有损国运,所以一开始太子是打算在宫宴之上,当着百官的面抖落出来皇后搞压胜之术,再来个“人证俱获”,到时候陛下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力排众议去袒护皇后。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这般倒霉,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被我给听见了。
更倒霉的是,李怀远也知道了,直接查出罪证将太子告到了御前。
系统狐疑地看着我:“等会儿,这种事算得上是宫中秘事了吧?你一个小小罪奴,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一声叹息。
谁让我生前既当骡子又当马,公关部、运营部、市场部、董办助理……什么都干,不是我吹,只要给我一支杠杆,我可以撬动整个打工界。
在掖庭混了十几年,我利用先进于他们千年的知识体系和职场素养,打通了很多宫中关系,做到了掌事宫女的位置。
掖庭是皇宫里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不仅关押罪臣之女眷,也是内侍省的女工作坊,同时也是嫔妃被罚打入的地方,鱼龙混杂,消息极为灵通。
至少明面上的事,我知道的不比李怀远少。就拿宫宴之事来说,虽然被层层秘压,但多多少少还是走漏了些风声。
“嘶!”屏幕上方突然显示出一个大大的【(ΦдΦlll)】。
我瞄了它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震惊!当朝太子竟敢公然残害自己的母亲!”
“太子不是皇后生的,生分着呢。”
“那继母也不能说杀就杀啊。”
我上下打量了它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没来过真正的古代社会?”
只见屏幕半折,系统猛点了几下头:“我以前都是跟随穿书者去一些校园文和霸总文。”
“难怪。”书中描写再怎么残酷,也不如亲眼所见之惊骇。
我想起自己刚来时的那会儿,鲜血溅在我脸上,热乎乎的黏腻感,让人恶心难耐。突然就有些同情它:“慢慢习惯了就好。”
说起来,那日皇家寺院行刺,应该也是太子安排的,见行刺不成,便又在宫宴布局,打算诬陷皇后搞厌胜之术,好在及时被南衙禁军拦下。
得知此消息,我的内心并没有泛起多少涟漪。
太子与皇后两人不对付已多年,一个想废太子,一个想废皇后。可惜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四女一子,太子自然不能轻易被废,而皇后与陛下伉俪情深,听闻早年曾一起共过生死之难,被废的可能性亦是不大。
故而这些年,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来,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明争暗斗。
可虽说他们斗法是司空见惯了的,但毕竟暗杀和扰乱宫宴都不算小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还都把我牵扯其中,李怀远要是不怀疑我一下简直都说不过去。
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来。
“好事啊!”系统拍手叫好:“这样你就能借机去世子府,完成任务。”它弹跳着将屏幕一甩一甩地,异常兴奋。
我望着它单纯的模样,如我刚来时那般,不知世间险恶。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李怀远果然来了,他好像很喜欢那棵大树,头枕着胳膊仰躺在枝干上。
须臾,树上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沈今禾是吧,前任中书令沈云期,是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