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伯宴丝毫没有朝佛塔的方向移动的意思。
他急速奔入别业之中。
没有人留心伯宴的反常之举,只当他是伎俩被识破于是便龟缩躲入自家之中,于是便也朝着佛塔过去。
当大伙抵达平云塔时,发现这其实是个十层高的八角木塔,而非他们适才从别业旁望过来时以为是六层佛塔。
整座塔以翠柏木建造而成,西边一角确实有火烧痕迹。
侧柱略微倾斜,若再像以往一样香火鼎盛,人潮如织,那便有倾颓之危,难怪无人敢再来。
最底层有一道木门,沉甸甸的木门果然被一道铁锁锁住,锁上的灰尘极厚,似是许久没被打开过。
难道,伯晏说的是真?他真的没有把人藏在这?
常夙沙向来直觉很准,他坚信人必定在此处。
须臾之间用软剑一削便把锁头削去,木门也应声扯开一道缝。
众人赶紧推门而入,却被第一层楼密密麻麻散堆在地上的废柴和破烂竹简阻了个崎岖难行。
想来是平云寺被烧时,从中抢救出来的寺内文物,被丢置在这里了。
等到越过这些阿杂物,再上楼一层一层盘查搜检,到了第四层时,已花费不少功夫。
更让大伙惊掉下巴的事情是,伯宴不知在何时抵达平云寺。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青玉短匕,抵著青杭雪白的颈项。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刚刚不是在全部人的眼皮子底下跑回自个家中?
怎么一转眼瞬间移动到二十丈外的平云塔了?
常夙沙利眼将整层楼扫了个遍。
木造的塔寺里环堵萧然,只有一小扇门和一小扇窗。
小门后面是一个阴暗的房间,小门半掩著,还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青杭一副久未见日光的半瞎眼模样,双眼瞇成一条线,想来她便是被关在那里一晚,直到伯晏把她拎出来。
常夙沙眼露鄙夷的眼神:"果然没错,你真的是把她藏在这里。。
小虎奋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
奇道:"你这个病泱泱的贼人是如何比我等都早到这?难不成你有飞簷走壁之术?"
伯宴比了比窗外的一座木索桥,一脸不屑:"哼,我既然心有所求,难道不会做任何准备吗?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瞧出端倪。
"伯府别业地势高,侧门建有一道索桥,索桥正好通到佛塔的第四层。索桥被树林遮住,是以你们无所察觉。从外头走小道到佛塔,要先下几个弯滑走陡坡,才到佛塔的第一层楼,之后你们还得层层往上走,而索桥从别业开始,一路直通到佛塔第四层,算是条捷径,我自然比你们更快到这。"
若不是他手上押著的自家将军的意中人,小虎都觉得有些佩服这个伯公子了。
他的脑袋似乎没有他的身体这么不中用,反应还贼快。
稽广和其余人等也都陆续来到此处。
稽广一见到青杭,内心激动,喉头一滞。
她被伯晏压着,一时之间他也无法搭救,只能先冷静想想法子。
他又瞥了一眼密室。
里头阴暗灰湿,仅有上方一个小木孔透入一点爝火微光。想到她在那里独自待了一夜,他心里有股子不痛快。
青杭看似无恙,只是一夜未食外加饱受惊吓,娇圆的脸庞消瘦了不少,本生的红润的嘴唇还泛白脱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