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全能的女巫大人，感谢您的恩赐让我们村庄得以存活。在灾后还提供食物，还让妖精们来帮忙疏通道路。”康瑞说着说着，语气通畅不少。
他泪声俱下，带头向尤露跪下。
“别。”
还没等尤露喊停，身后的居民们已经纷纷跟随村长的动作跪下了。
“纵使大人帮助至此，圣国却依然没有放过我们。圣神骑士团已经传令，将我们村庄逐出帝国庇佑。我们全村人已经被帝国除名，再无姓名。”
说着，康瑞把右手袖子往上，露出手臂。
一枚血肉烙印出现在康瑞的手臂上，和他一样的还有无数村民，哪怕是小孩子也不例外。那枚烙印是由烧红的铁直接印在身上，勉强长好的伤口像是一个硕大的红色眼睛，幽幽的注视着世界。
尤露在看到那枚烙印的一瞬间，脑内的记忆翻涌，让她通过其他女巫的记忆知道了烙印的来历。
那是代表被放逐的烙印，就像那些藏在森林反面的灰皮人一样。被放逐的人就像是，海洋上层漂浮的云朵，永远不被世界任何一族接纳。
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收容被驱逐之人的地方，就是森林。这也仅仅是因为女巫从来不管这些，而森林的生存环境对人类来说，也仅仅是苟活。
只不过灰皮人都是躲着女巫，像这样走到女巫脸上还是第一次。
“我们的村庄已被焚毁，是鱼人们提议，让我们进入森林。”说着，男人从胸口掏出黑色荆棘的倒十字吊坠。那是女巫的标志，与拯救圣女的十字相对的邪恶女巫的倒十字。
康瑞将吊坠握在手心，任由荆棘刺破皮肤。
“吾等蝼民愿信奉女巫，为您献上忠诚和生命。吾等灵魂愿为您登神之路的台阶，愿成为您灵魂的仆役，供您驱使。”康瑞带领村民们五体投地，将头死死抵在地面上。
毕竟投奔森林已是无奈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投靠恶名已久的女巫。
姑且是女巫帮过他们，这一丝的希望，才让他们硬着头皮堵上性命的一事。帝国赶尽杀绝，他们已然是走到了绝路。
“我不需要灵魂仆役。”尤露皱着眉头，看着连小孩子都握住荆棘倒十字，幼小的拳在缝隙处流出血液。
尤露轻叹一口气，挥手将村民手里象征女巫信仰的荆棘摧毁。到底是哪一任的女巫发明的恶趣味，用苦痛来显示忠诚。真的会有人真心实意的信仰女巫吗，难道折磨那些虚伪的信徒是前代女巫的癖好。
“大人！”尤露摧毁吊坠之后，村民显得更激动了。
“难道连森林都容不下我们吗。”有村民已经绝望的喃喃自语，悲泣声隐隐约约的从后方传来。
“安静。”尤露被吵的有些头疼，这些人反应也太极端了。“你们真的想好了，在森林里待久了，你们迟早会会变成灰皮人的。”
“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康瑞的眼神宛若死灰，他也不看向尤露，只呆呆的看着掌心被刺破的伤口。
尤露不知道被驱逐究竟会遭受怎样的打击，毕竟女巫们不会理会蝼蚁的困境。
“那你们这段时间住在哪，怎么生活的？”尤露实在是见不得村民们一副心如死灰，盯着手看的状态，搞得好像是自己不近人情一样。她轻吐魔咒，那些被刺的伤口变肉眼可见的恢复了。
“大人？”康瑞困惑的看这完好如初的手掌，随后又木木的看向尤露，一五一十的说：“我们暂住在鱼人的聚落中，鱼人们建造建筑，我们帮忙种地。”
“鱼人部落那边现在怎么样？”
“已经完成了一大部分。”康瑞整个人都木了，他还沉浸在女巫居然会为他们治疗的震惊中。
“一起过去。”尤露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戳戳的想：这村民们，怕不是瘟疫的后遗症，都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