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禾汝投来的视线,看上她的眼睛,又扭过了头。
“如果那是桑落,我会去。可是现在。。。。。。”她逃避地说道。
禾汝见所有人都说不通,再次冲向门口,却被大家拉住了手脚。
老浦一下子跪在了禾汝面前:“禾汝姑娘放心,我并不比你对少主的担心少。万一少主涉险,我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苟活。所以请相信少主,他绝对会回来的。不是盲目的相信,因为元曦绝对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谁。他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他手下的臣民,暂避锋芒的。”
禾汝恍惚地重新坐回到了床上。她看着手上,隐隐的那根红线。转念一想后:“对,他要是现在死了。这跟红线就不会在了。”
大家并没有听清禾汝说的话,只是以为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坐回到了床上。这一整夜,他们都没闭上眼过,也没再说一句话。
每个人分散坐在房间的各处,都在木讷忧伤地看着地面,大家都在等待一个凶多吉少的答案。只有禾汝,随着时间过去。那根红线停留在手上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放下心来,因为这就证实了老浦话的真实性。
距离朝暮出现的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天空泛出了鱼肚白,一道影子边站在了窗前。禾汝抬起眼,看清了那是朝暮的脸。
大家都深深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跑过去。
只有禾汝坐在床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她看着朝暮依旧不情不愿地同大家说着话,不情愿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在粉色。
他应该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景吧—禾汝想。
朝暮透过大家看向她,看到她正微笑地看向自己,此刻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
此刻,站在朝暮房里的禾汝,心里在不断地懊悔着,那时自己就不该答应他那些话!
自从上次从军营中救出老浦,已经过了三日有余。大家也都安全的从永昌城回到了莱阳镇。此刻朝暮,桑落和她又回到了封钰月家的宅子里。
封老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大喜,那天他抓住封钰月的身体,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遍。几日未见,如隔三秋的兴奋,在此形容也不为过了。
封钰月的改变,也让小梅和封老都不适应起来,好像从前那个娇纵蛮横的大小姐,一。夜之间长大了。
小梅看着小姐那副风。尘仆仆狼狈的样子,推搡着她去后院,说着要重新给她好好打扮一翻。
至于米安他们,事情圆满结束后。封老的挽留,也让他们决定了,暂时在此地居住下来,似乎本身为妖怪的他们,也渐渐适应了侠者的那种生活方式。
至于桑落,封老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后突然对他殷勤备至,强拉着他,要问他们路上的一些详情。
只剩了禾汝,朝暮和老浦。
老浦借口说,自己旧伤未愈,便先行回了客房歇息了。
至于朝暮听到老浦这么说,也头一次有模有样地学着老浦叫唤了起来。
禾汝正打着大家各回各家,互不打扰的心态,在快到客房的石廊下停了下来。
“那个。。。。。。”禾汝有点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踌躇了片刻,还是抬起涨红的脸颊,对朝暮说,“谢谢你。。。。。。之前那件事。”
朝暮撇过头好笑似的看着禾汝左右躲闪的眼神:“你——说的哪件事?”
禾汝红着脸不得已对上他的视线:“就是你救了我那件事。。。。。。”她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你变猫那次。。。。。。还有你守着我打瞌睡那次。。。。。。”
禾汝说的话几乎是故意压着嗓子说得,含糊不清地语气在刻意地掩饰自己之前的歉意和现在害羞的感谢。
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即使她再不想承认,她也确实对他有所改观了,最起码他也并不是她臆想中的见死不救,冷酷无情的人。心里对他的承认,和认识到自己主观判断的失误是一回事,当面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现在她正在经历。。。。。。
朝暮装作思考的样子,回想着禾汝说的话。他把脸凑近禾汝,停在她的脸边,故意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闭上眼睛,放在自己的耳后,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禾汝脸红了又红,最后故意气鼓鼓地凑到他耳边,突然大声说道:“谢—谢—你!”
猫妖素来以耳尖闻名,朝暮也不例外。他皱着眉头,双眼紧闭,急忙缩了回去,故意生气地挠着耳朵:“哪有这样谢人的。”
“那你说该怎么谢?”禾汝睁大眼睛看着他,认真说。
朝暮掀开一只紧闭的眼皮,装作漫不经心一样,说出了他那个蓄谋已久的阳谋。
至于禾汝为何知道那是阳谋,她也是第二天实践她的承诺,才真正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