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储君之位……”程扬知一介现代人,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玉簪连忙制止,面露难色:“大少主去世后,京州帝君至今还未立储,但眼下宫里只四少主一位嫡出,大家也都默认他是未来储君。不过夫人定莫要同外人议论此事,以免落人话柄。”
“这样啊……”程扬知抱膝而坐,左思来右想去,“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姐姐觉着何事有异?”金钗疑惑。
依七少主所言,杀元妃的幕后主使在宫里当是有权有势之人,那又怎会恐他报复,何况他一介残躯。
命人行刺之事定另有他由。
“那你们可知七少主是如何落得了残疾?”程扬知脑子里像有许多支离的碎片,难以拼凑出完整图案。
“这……”金钗与玉簪相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程扬知以为她们这反应是“不知”的意思,倒也不再追问:“他这腿疾实在难解。我本想着七少主这年龄,也该入朝参政,在庭上站稳脚跟,这样一来复仇之事也会容易许多。”
常年踞居在这深宫院内,不为帝君所重视,不为朝廷宰相所识,也不为皇兄弟所照拂。
他当如何复仇?
“不行。”程扬知突然站起身,真是太监的命操皇帝的心,“等他忙完回来我要跟他好好说说。”
*
“少主,侧少夫人在院内亭下等您。”玉簪见七少主回院,急忙前来禀报。
“等我?”他一边摘下面具一边配合胡硕帮他脱护甲的动作。
程扬知坐在亭下圆凳上,昨日是十五,今日的圆月也皎洁明亮,洒了一地银霜。
她望着那湖中月,不禁叹气,好似这世界也同它一样虚幻无实。
“想什么呢?”凌延川又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背后。
程扬知感觉自己魂都被吓出了五里地:“在想我这心脏还能遭得住你几番惊吓!”
凌延川挑眉一笑,踱至她身边,身上的黑袍好似沾染了香粉味。
“你来这干嘛?你主子呢?”程扬知没好气地问,一想到白日里他转头就将她从商的意愿说与七少主听,她就有种莫名被背叛之感。
凌延川并未作答,而是反问道:“夫人找少主所为何事?”
“你管我?”程扬知嗔声道,仰着脖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故意换了措辞,“我找我夫君怎么了,与你何干?”
也不知是哪个词惹得他高兴,他含笑俯身,那眼神似是要将人吞食一般,逼得程扬知不得不向后倾。
“你干嘛?”程扬知瞪大眼眶,眼珠子不停朝旁边瞟,“这大黑天在室外你发什么疯——啊!”
她后仰至极限,重心不稳险些要从凳子上仰倒,凌延川伸手一捞,揽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上圆桌。
程扬知惊吓不浅,下意识抓住凌延川的手臂,算是真被他搂在了怀里。
“夫人这么不小心。”他故意凑到她耳边说。
她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后正欲将他推开,就听见身后远处传来胡硕的呼喊。
“侧少夫人——!”
程扬知立马抵着凌延川的胸膛朝外施力,生怕被胡硕发现她与这侍卫亲密接触。可凌延川却牢牢把她扣在桌上,不予她逃脱的机会。
“你疯了快松手!”程扬知可不想掉脑袋。
凌延川却仍是那副丝毫不在意的神情,反而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用鼻尖轻轻蹭过她脸颊,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唇上。
“夫人若是吻我一下,我便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