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阵阵,枝叶簌簌,光影重重叠叠,初夏悄悄溜进程扬知的梦里。
学堂古朴典雅,四周环绕着精致的回廊,廊间雕梁画栋,绘有睡莲与菊花。学堂门窗精工细作,窗棂上雕刻着梅花、竹叶等图案,既通风透光,又不失雅致。
也不知是一上学就犯毛病,还是这高温天气热得人眼冒金星,程扬知站在学堂门口晕晕乎乎,迟迟不肯踏入。
“清姝?”关惠悳从身后揽过程扬知的肩膀,歪着脑袋与她打招呼,“许久不见,怎么觉着你瘦了不少。”
她身穿鹅黄仙鹤纹襦裙,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关惠悳忍不住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有吗?”程扬知庆幸自己十日前的记忆未丢,那日在殿前园内见过的几位女生她都没忘。
关惠悳见她手里拎着木食盒,不忍好奇:“你这手里拿的是……?”
来学堂上课还自备吃食,想必除了程扬知也无人有此做派。
“好东西!”程扬知卖了个关子,拉着关惠悳一起走入学堂。
宽敞明亮的大厅地面铺设着细腻的青砖,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长案,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长案两侧,整齐地排列着矮脚红木椅,供学者就坐。
大厅一角设有一座小巧琴台,台上放置着一架精致的古琴,琴身漆黑发亮,琴弦如丝。琴台旁,摆放着几架古筝和琵琶,供习乐者使用。
大厅另一侧是一间棋室,室内摆放几张棋桌,桌上摆放黑白棋子。棋室壁上,挂着几幅名人棋谱,供习弈者参考。
大厅之外还设有几间小教室,分别用于教授绘画、刺绣等技艺。这些教室内部装饰精美,墙上挂着山水画、花鸟画等名家作品,供学者临摹。
学堂后院,有一处精致花园,园内种植各种花卉,如牡丹、芍药、菊花等,四季花开不败。花园中还设有一座小巧的亭台,供学者们休息、赏花、吟诗作对。
“惠悳,清姝!”已坐于席间的苏乐言举起手朝厅门方向左右挥动,“真好呀住在宫里,都不用早起赶来学堂。”
程扬知走到她身旁位置坐下,将木食盒放好,疑惑道:“你不住在宫里?”
“我们俩住在少主府上,从宫外过来的。”肖慕荷坐在苏乐言对面,身上衣衫仍是莲青色,头上发饰皆为玉制,明显比刚入宫时华贵。
关惠悳挨着肖慕荷坐下,与程扬知面对面:“她们的夫君呀,上了朝参了政,是在宫外设了府的,咱俩的少主就,呵呵……”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顺手拿起长案上的砚台,仔细端详。
“少主上了朝就能出宫?”程扬知十分惊讶,那若是七少主入朝参政,她哪还用愁如何跑路,直接无痛出宫。
苏乐言也惊讶她的反应:“你不知道?住在少主府上可比住宫里自由,慕荷姐姐经常来找我玩儿呢。”
关惠悳放下砚台,凑上前加入话题:“可我听闻,少主府只有正室出入自由,侧室若想外出得竟有正室准允。”
“对呀,所以都是她来找我玩儿。”苏乐言尴尬一笑,耸着肩似是无谓之态,“四少夫人对整个府里的妾都有意见,如非要来学堂,否则我应该都无法私自外出。”
“啊?”关惠悳难掩嫌意,“她太过分了吧,凭什么对你们有意见呀?”
程扬知担心她又一激动把巴掌拍在长案上,伸手轻抚她手背:“哎呀要怪也该怪四少主吧,他要是不纳那么多妾,四少夫人兴许也没那么大意见?”
“正解!”苏乐言十分赞同,“我嫁到他府上这么些时日,到现在人还没认全呢!”
“哈哈哈哈哈!”程扬知没憋住笑,这简直跟她大学四年毕业还叫不出班里同学名字一样。
肖慕荷柔声开口:“可天底下有哪个男人甘愿一生只娶一妻呢?我与惠悳虽是嫡妻,但若是将来老三要纳妾,我也不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