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男主都是公主抱,她家七少主是“公主坐”,好在这一幕陆晓茵看不着,否则高低嘲笑她三日。
这轮椅怎如此稳当,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程扬知怕摔,一路上都搂着七少主的脖子,若不是以他的第一视角走一遭回房路,她都没注意这院里设了“无障碍通道”。
一进到房里,她就立马撒开手想站起身,远离这尴尬境遇,可七少主却预判了她的动作,伸手用力摁住她,迫使她近距离面对他。
程扬知鼻尖磕上他面具,吃痛闭眼后再次睁开,才发现那眶下双眸似有将人吸入深渊的魔力,她怔愣良久,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攀上她后颈。
“少主……”她垂眼避免对视,心里掠过一万个猜测。
他们虽是奉旨成婚,但实有夫妻之名,这古代帝王世家本就难有什么情定终生的佳话,谁人婚姻不是交易。
难不成这七少主真看上她了?程扬知皱眉疑惑。
现代人的快餐式恋爱大多是看对了眼就开始暧昧,可这七少主看上她什么了?
程扬知猛地想起殿选那日关惠悳说的话,她真是“贵人多忘事”,险些不记得这七少主以“不近女色”为由多次拒绝和亲,实则在外欠了一身风流债的事。
那看来是图她美色了。程扬知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一定自信和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她和凌延川私下往来而生出的无端愧疚感也得以消散。
挺好,各玩各的,互不相欠,两不打扰。
七少主并不知道她的心里此时闪过如此多复杂思绪,一手揽在她身后,一手覆上她搭在腿上的手背。
“胡硕派人打听过了,庞氏嬷嬷是君夫人特意指派来我院里的,还不知有何用意。”他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摩挲程扬知的指节,很是亲昵。
她本想找机会把手抽离,低头发现七少主手上还缠着纱布,但早已没了她系的蝴蝶结,想来是换药之后替他包扎的下人不会系。
程扬知将他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把旧的活结拆了,小心翼翼重新系好:“我殿选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帝君和君夫人……”
“什么?”七少主任由她摆弄那纱布,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唉我,我那个时候刚来,不懂礼数。”程扬知总不能说自己一开始把你们都当成剧本杀NPC对待。
七少主见她垂下脑袋,当以为她是自责,安慰道:“无碍,既已指婚便是不计较这等过失,且婚旨里书,君夫人念你明眸皓齿、秀外慧中,想来应也不会有意派内务府的嬷嬷来刁难。”
程扬知险些冷笑出声。
呵呵,我看该是觉得我尖牙利齿、绣花枕头才对吧?
“那,你是觉得那嬷嬷有问题?”她想七少主应该不会这么不识体地贸然把她带走。
还是以这种让人害臊的方式。
七少主微微摇头,否认她的猜测:“我只是……”
他开口就见程扬知抬起那双深含春水的眼眸,只对视片刻便失了语。
“只是什么?”程扬知不明他为何话语不尽。
七少主又将手翻过来,紧扣住她手腕,遮掩于面具下的眼瞳仿佛千尺深潭。
“只是不想你伤了膝,疼了腿。”
程扬知闻言明显一怔,这真切的关心之意她不是听不出。
他自己都好似“身陷囹圄”,怎会有心思担忧她这点小事。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七少主怀里坐了多久,也不知他的腿会不会疼。
程扬知又作势要站起,还伸手去摸七少主的膝盖:“你,你腿没事吧?别让我坐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