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彧从他脸上下来,坐到了他对面,然后用脚踹了他一下:“起来,出去换孟引璋。”
被踹的那一脚不轻不重,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在她光脚触碰到他小腿时颤抖了一下。他慢慢地爬起来,犹犹豫豫地不太想走,可偷偷用余光扫过去时,却发现符彧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动作。
她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于是姜柏只好沉默地穿回原来的衣服,简单擦了一下水,走出去。
结果一出门就正面撞上孟引璋——他看见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游离,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便迅速恢复原先正经冷淡的模样。
姜柏疑心他一直守在门口。
“你……”他有点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可开了口又不知道怎么问。万一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无疑是给自己心里添堵,那又何必呢?如果是否定……
他少有地刻薄地在心里讥讽道,说这种话孟引璋自己会信吗?
姜柏扯了下嘴角:“符彧叫你进去。”
孟引璋一顿:“她有说别的——”
“没有。”姜柏骤然撞开他,在擦肩的那一瞬拿阴沉的目光怨恨地掠过他,连话都没让他说完。
小孩子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孟引璋在心里评价道。
只有小孩子在被另一个人夺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及喜欢的人时,才会直白又鲁莽地上去撞一下讨厌的人的肩膀,或者经过时故意打翻对方的文具,再踩一脚他的鞋。
无聊又愚蠢。
孟引璋扯了扯领带,规规矩矩敲了几下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动静。这是自然的,卫生间隔音很好。刚才在门口那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他敲门也只是一个礼节性的提醒罢了。
就像符彧有一天坐在后座,突然彬彬有礼地问他:“我无聊的时候可以干你吗?”
是一样的道理。
人与动物的区别大概就在于明明已经做好了侵犯对方的准备,并且心知肚明无论如何这个决定都无法更改,但作为人总是要更体面一点,更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因此会象征性地给予对方选择的权利,却排除对方拒绝的可能。
只是符彧的礼貌是为了让他含笑温驯地垂下头并回答她:“您对我做任何事都是自由的。”
而他敲门却是表达一个谦卑的姿态,就像一只虾整整齐齐地剥下自己坚硬的壳,然后对餐桌前举起刀叉的人说:“您可以享用我了。”
礼貌的是两个人,被当做食物的却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孟引璋打开门往里走,同时平静地想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本来就是符彧的所有物。
浴室的温度有些高,水汽将周围的一切都渲染得朦朦胧胧。孟引璋看见符彧仰头躺在浴缸中时,呼吸有片刻的暂停。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蹲在浴缸边,低声在她耳畔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唔,”符彧懒懒散散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眼神都没朝他那边挪一下,只是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的墙壁,“你来了啊,哦,没什么事,帮我洗个澡吧,我太累了,不想动。”
孟引璋声音柔和地回应她:“好。”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洗澡,所以动作格外的轻、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扯疼她的头发,或者弄痛她的皮肤。
符彧站在淋浴下,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孟引璋一边支撑着她,怕她随时会闭着眼睛睡过去,一边仔细地替她冲干净身上的泡沫。
当然,他的心情远没有表面那样镇定。
是因为今天摄入了过多的咖啡因吗?不然怎么会心跳快得这么离谱?
感觉完全不受控了,只能不断调整着呼吸,并且时不时用力咬自己的舌尖,好逼迫情绪从无序的混乱中走向正常。
疼痛使得他清醒,这种做法本来已经有些起效,直到符彧昏昏沉沉中忽然拉住他的手探入一处隐蔽的位置。
“洗干净。”她说。
指尖抚过那处湿滑的角落时,他的理性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和情。欲的转换。
这是亵渎。
他竭力驱散脑中的所有杂念,以及不为人所知的下。流的贪欲。
清水不断地冲洗,湿滑的水液却越来越多了。猝不及防之中,他的手指兀地被吞进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