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像平常那样亲切温和地同她打招呼,反倒像见了鬼,急忙不自在地撇过头。他神色惊慌失措地匆匆爬上楼,眼睛都不敢正视她一下。
嗯?是江女士说了什么吗?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符彧莫名其妙地往下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是他知道江女士要把他托付给自己了吧?诶呀,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嘻嘻,就算以后开车她也是有证驾驶的人了。
她兴高采烈地领着孟引璋朝江怀瑾走过去:“江女士,我们谈好了。”
“嗯,满意吗?”江怀瑾淡定地问道。
“满意!”
“那就好,”江怀瑾从管家手里接过两张邀请函递给她,“我替你们订了这周六的晚餐。你到时候带小春去吧,他今天大概气坏了。正好你陪他出去走走,也散散心。”
“到底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符彧随便瞥了一眼时间,没当回事:“好的,您放心!小春那边我一定会哄好的。”
不就是吃个晚饭吗?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她就不信医院那几个能追过来!
*
然而,真到了那天晚上。
江别春一路都像只被野猫欺负了的家猫,喋喋不休地和她抱怨家族里成天勾心斗角的表兄弟。他气呼呼地噘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讨厌?一个个都是恶毒的心机男,以前还互抢女朋友!”
“每次看见我妈都争先恐后地卖乖讨好,比我都像我妈的亲生儿子!这次我妈竟然还说出要让他们取代我的话,一定是他们有人背地里做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放狠话:“这两天我非得查个清楚,等我发现是谁想撬我墙角,我要撕烂他的脸!”
符彧没吭声,偏过头继续刷她关注的网黄。
啊!胸肌!
啊!腹肌!
啊!粉色的**!
突然,一道脸猛地挡在她手机上方:“符彧!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
符彧忍无可忍地甩了他一记耳光,以作回应。
耳光很响亮,江别春猝然拔高的声音也很响亮刺耳:“你打我?!”
于是符彧换到另一边,再次抽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两个耳光下去,江别春终于老实了。他气鼓鼓地憋着气不肯出声,但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像断线的珍珠成串落下。他小声地抽泣着,又委屈又生气地瞪着她。
爽了!耳边终于清净了!啊!快乐!
果然没有什么是耳光解决不了的事,如果不行,就多抽几次。反正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打越听话!
当然,请不要误会。她可不是家暴。打自己未婚夫向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从前人家哪个不打?女人打男人,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肯定都是为男人好!
符彧撇开他捂住脸的手,自己凑过去捧住他的脸,然后温柔地冲大面积的红血丝吹气。她吹了几次,就嫌嘴酸了,于是连这点安抚都干脆地省略掉。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搓了几下,捏得他眼泪汪汪,这才讪讪地收手,假模假样关心道:“很疼吗?”
江别春凶巴巴继续瞪她。
“唉,小春。你这样对我,我真是伤心。要知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阿姨都说出那种话了,我也很替你担心。别的男孩子再好看又怎么样呢?终究不是小春。可是小春的脾气又越来越差劲,我真是……”
符彧故作神伤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一点呢?就不可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吗?总是被人一点就炸,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江别春登时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泡在醋里,酸酸涨涨。
他蔫得垂下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委屈地窝在符彧肩膀上,像小动物那样蹭了蹭她的侧脸:“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而已。”
“以后我——”他勉强地承诺道,“我尽量不乱发脾气了。”
“我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
“好不好?”
他眨巴着圆圆的眼睛,小声对她说。
符彧顿时笑眯眯地将他柔软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好乖啊,小春。以后每天都这样,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