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岛萤第一次拦下土屋的发球,排球轻轻摔落在地的时候,不仅是宫泽高全员,就连土屋也有些微微的怔愣。
这种时候,观众席甚至比场上的运动员反应更快,察觉到乌野爆冷门在狮心王手里拦下一分,四面八方的议论讶异已经星星点点地开响,场中的十二个人却盯着排球的落点,没一个人出声,也没一个人跑位。
他们就像是固定前进的程序突然被人按键,本来被土屋逼的喘不过气的六个人,需要一些时间和CPU才处理这件如烟花般乍响的神来之笔。
接着,由月岛萤本人那犹如春蝉破土、重见天日的吶喊开始,乌野高中的运动员,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迎了上去,压在月岛萤的肩上,乌野高中的六名运动员,甚至是场边的替补,都开始吶喊。
这群乌野高中全员一起吶喊——场边观众席某个社会人(黄头发,和月岛萤长的倒是很像)喊的更响——的场面,竟然成了土屋整日体育大会县比赛决赛的最终印象。
最终,由于实力差距过大,打败了白鸟泽的惊天冷门乌野,并没能在宫泽高手下坚持到一如IH大会上宫泽高和白鸟泽的比赛时长,或许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二,比赛便在裁判的哨响中落幕。
甚至落幕后,身穿橙黑色运动服的少年们,以那副眼神盯着土屋,那燃烧着熊熊战意和不甘的眼神,像是要化成乌野,跨过拦网,飞至宫泽高的地界,要将土屋和宫泽高撕咬成碎片,吞吃入腹。
苹果说曾经在轮回的土屋眼里看见过类似眼神,土屋怒斥你胡扯我自问还是个文明人,不会露出在赛场上开饭的野蛮眼神,经历过土屋网球轮回的苹果冷笑呵呵一声。
最后,体育大会的县比赛在下午四点二十二分,以胜者宫泽高做了终局。
在场上缓缓平复的乌鸦们在沉默中列队,土屋率领的宫泽高自然是走在他们前面,结果上了台,土屋再低头,心想给电视台看看你们凶狠的眼神,结果发现上了台的乌鸦们浑然不是那么回事,一群高中生,有紧张到手脚贴裤线、有如站岗的中年男高;
有直面摄像机、抖如筛糠面色惨如黄纸的橙毛诱饵;
有嘻嘻哈哈、恨不得代替手下运动员上场领奖的聒噪教练;
有明明身处C位,结果被挤的从颁奖台掉下去戏剧负伤的队长;
有斜睨恨天高的黄毛却使劲往中间站的副攻;
还有观众席大吼大叫‘这是我弟弟!’的路人……
总之,相当精彩,犹如看了一百集大河剧。
橙毛诱饵还在喊土屋土屋,在第三层颁奖的滋味怎么样?
并雄姿英发眼中闪星一脸勇往奋进,不知道还以为拿全县冠军的是他。
就在土屋预测他将要指着自己慷慨大喊:“下次冠军绝对是我们的!”之前,他干脆利落下台一步迈至季军一层,然后拱手向冠军台,附言:“你来?”
“……”
乌野全员被下了缄默,橙毛诱饵此时不退反进,眼中爆闪:“那我就来——呜呜呜!”
被负伤的队长捂着脑袋往后扯,脸上挂着歉意又尴尬的表情意为:你多担待。
土屋后来时常看见那张排球月刊发来、被摆在体育馆的领奖照片,乌野全员那兴高采烈比宫泽高还高涨的笑脸,以及其中最矮却恨不得雀跃的挑起来的日向。
这种滋味和过去在网球、田径、足球的各类轮回中都不一样。
其他的轮回中,赢了便是赢了,输了便是加倍的训练量,无论是输是赢,心情都没有像那天一样过。
苹果对此评价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余的胜利是空虚的,土屋认为言之有理,顺便捏着苹果的苹果威胁:“下次再在场上捣乱,我就把你关进榨汁机。”
苹果:[呵!你想要一个会飞的香蕉吗?]
“不能不是水果吗?!”
其实土屋不是很喜欢吃水果。
[那就牛排!会飞的牛排!]
“好啊我到了场上现场进食补充能量!”
[我要换成狗屎!]
“你好恶心!!不能当会飞的排球吗?”
[到时候你又要说影响你看球!]
……
土屋带着苹果和宫泽高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荣回宫泽工业,简直是英雄归途,捧着县选拔的奖杯一起,被安置在IH县选拔冠军奖杯的旁边,两座奖杯形状不同,都是金灿灿的颜色,紧紧挨在一边。
当天的宫泽高排球部尤受欢迎,来了各路人马,闪光灯不绝,其样其景,鹰川突发奇,打算付费拍照——被驳回。
那之后,过了一周,宫泽高和乌野高中举办了一次训练赛,叫月岛萤的副攻自从体育大会结束,简直是大变样。
用游戏来模拟,是战斗欲望强了过去三倍,不在像以前一样做好分内之事,而是有机会没机会的发球他通通要蜂拥上前围追堵截,有好几次因此挡住了土屋进攻的视线,叫土屋有些惊讶。
“刚刚那个,是巧合吗?”他叫住月岛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