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张敬一看江晏舟神清气爽出来就彻底蔫了。
明明来之前心里都明白，可跪了这么久，声泪俱下说了那么多，陛下连他的面都没见！
他自以为自己算个角色，就算绍婷做错，江晏舟做的也很过分，陛下怎么着也会训斥两句！然而这一刻被江晏舟遮挡了身前所有光才真正明白只手遮天的可怕。
权臣两个字，张敬这辈子，不，下辈子都够不到边儿。
江晏舟看他脸色疲惫，衣冠松散，不屑地啧了一声，“真是有损本朝颜面。”
“跪在暖心阁外哭成这样的，别说文武百官少见，后宫的娘娘们都比你体面。张大人，陛下每日辛劳，你说你为着家里那点事打扰这么久，自己也好意思？”
张敬一哽，辩驳的话也懒得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下官是陛下的臣，纵然要赴死也得告诉陛下一声，感谢陛下多年栽培。”
“别。”江晏舟皱眉，“你自己不成器，别连累陛下。”
“你这巡抚是怎么爬上来的，自己心中有数。”
张敬咬了咬后槽牙，余光瞥见暖心阁的门再没打开，萧厉始终都没出来。他来宫里哭诉，一半是求皇帝开恩，一般是希望萧厉能帮他说两句话。
然而···
张敬含泪把官帽摘下，“首辅大人如何才能放绍棠和绍婷一条生路？”
江晏舟伏案许久，伸了伸懒腰，“你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功名利禄比不上性命重要。”
“张绍婷想要活，也简单。”
张敬垂眸，任凭吩咐。
下午，张绍婷被衙门官差押着巡街，带着哭腔把自己和李敏仪联手污蔑苏潋晴的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这比杀了她还更具侮辱性。
长街转完，她被迫到苏宅门前请罪，原本挣扎着不想跪，结果官差告诉她，李敏仪罪上加罪，半个时辰前已经被赐死了。
张绍婷瞳孔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上，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却是咬破嘴唇都没吭声。
她所有的骨气、骄傲都在游街中被磨灭了。有人朝她丢菜叶、烂鸡蛋，粘液黏在眼皮上，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如行尸走肉一般，恨不得撞死了事。
此时，一道声音唤醒了张绍婷的灵魂。
“给她披件衣裳。”
张绍婷愕然，侧首看到了常云川，眼泪瞬间涌上来，又被她强行忍住，“常···”
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多么狼狈，慌张用袖子遮挡起脸颊，心里疼得一阵阵抽搐。
常云川的书童过来和官差说了两句，然后给张绍婷披了常云川的天蓝色薄裘，“张小姐，公子说，张大人和张公子还在府里等您。”
张绍婷瞬间嚎啕大哭，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宅院，嘶吼，“我错了！”
“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