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晴脑底垂得更低了，“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江晏舟单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好看的眸子里只能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你喜欢本官几分？”
他不是故意要提起她的伤心事，“比不比得上当初对他那份期待？”
身为首辅，同一个宵小做比较，若不是太喜欢她，怎么可能自降身份问出这样自卑的问题来。
不管是从前首辅和臣妻的不清白，还是现在有了名分的婚约，明明夹杂了对彼此的利用。
这话，不该问的。
苏潋晴如水洗过的瞳仁染上一层薄薄的惊讶和复杂，落在江晏舟点漆似的眸子里。
他是认真的，眉头轻微拧着，“嗯？”
苏潋晴没法儿多想，下意识道，“他如何能同大人相比。”
“为什么不能？”
“大人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江晏舟唇角浮起些没什么感情的弧度，“太模糊了，不满意。”
苏潋晴心跳如鹿，察觉他眼里好似藏着星光，还翻涌着无数情丝，都快要把她缠进去了，心念一动，“那时年幼，哪里晓得什么是喜欢。”
“不过是觉有个依靠，又是亲表哥，此身不至于落空，想着能相敬如宾就是最好。”
难得她吐露真心，江晏舟迫不及待，“那现在呢？”
苏潋晴一眨不眨与他四目相对，倒让他有些想回避了。
“剥皮拆骨得以重生，才知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她声音很轻，但咬字很真，江晏舟翻云覆雨的时候都没紧张过，这会儿居然呼吸都紧了。
怕她的喜欢很客观，又怕她再次掩藏。
苏潋晴也似下了一番决心，“大人护我，尊重我，时时事事想着我，我都知道。我···”
江晏舟手指蜷缩，声音发紧，“你怎样？”
苏潋晴咬了咬唇，“尽我所能，给大人想要的。”
江晏舟悬着的心落了一点，可又被无形的线勾起来，她没有再回避和拒绝，却也不是他想要的回应。
他笑容有一点点落寞，“你知道本官想要什么？”
苏潋晴眸光一动，“大人可以告诉我。”
“你···”江晏舟被她气笑了。
要求的喜欢，怎么还能算喜欢？
这小家伙的心可真难进啊。不过总归是一次比一次更进一步。
首辅大人不擅安慰别人，倒擅长安慰自己。